长栖勾唇,眉间阴影随着火焰摇晃,道:“殿下以为奴婢会讲明自己的身世,之所以没有抛下殿下是想有朝一日登基后为家父洗刷冤屈是吗?”
按照这个戏码,接下来太子殿下定是自责一番作出承诺,他作为当事人感激涕零表示会誓死效忠,最后两人增加彼此信任推心置腹成为一代君臣明良千古。
呵呵。
对面的温茗尴尬的睁了睁眼眸,意外一闪而过,随即又释然。“孤的举动果然瞒不过中尉公。”
一个未净身且权力滔天的人他自然要调察清楚,父皇查不清,但母后生前曾为他留下一支精锐的暗卫,当晚就其情况调查得一清二楚。
所以在那时昌琦提出为自己效忠,第一反应便是惊讶,其实就算他不提,温茗原本也打算利用这一点达成合作,只是没想到对方提出了更紧密的合作关系,竟是因为——
“没错,奴婢接近您就是纯好色。”
温茗:“……”
长栖嘴角缓缓扯起,低低的笑,声音如从胸腔挤出来,带着湿冷的嘶哑:“借他人之势平反算什么?奴婢要亲手扳到他们,一个一个凌迟,才能告慰我昌家上下五十二口人命。”
他扭过头,漆黑的眸子翻涌成粘稠的恨意。
“谁也逃不掉。”
燃烧的火光忽然噼啪一声,发出骤响,仿佛因他的恨意周围的空气都凝滞下来。
温茗一时屏住呼吸,当年冤案,首当其冲推波助澜的便是詹相。
而詹相是为了……
“殿下还有什么想知道的?”长栖阴测测的问。
温茗沉默片刻,摇摇头。没什么好再问。
但对面的长栖却有点不得劲。
就这样?
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似的。不是,他都这么说了,他怎么还无动于衷?
长栖眼底冒出不爽的火,言语带着刺耳的讥诮,“呵。殿下倒是识时务,那希望殿下往后也表里如一,他日若登上皇位,
也让奴婢做一做万人之上之人。”
温茗平静如古井的眼眸忽地一颤。
长栖见此咧开嘴角,牙齿在火光下发出森然的光,像野兽捕猎前的兴奋。
“殿下觉得屈辱是吗?哈!还有更屈辱的呢,殿下想知道吗?”
“双儿之身虽难怀孕,但也不是没有前例,只要奴婢每天、每一天、日复一日灌饱殿下,终有一日,您会以万金之躯生下罪臣之后!届时等他长大后改名换姓,改朝换代,从此你温氏断子绝孙,这才是报复!”
温茗面上终于难掩惊诧。
长栖此时忍不住欺身过去,掐住他的下颌,舌头强行撬开牙关。
“唔——”呼吸猛地被蛮横截断,温茗眼前一阵发黑,下意识抬手去抵肩膀,却被腹部的伤抽痛一瞬,无力的滑落在地,被迫承受这个带着铁锈味的吻。
火种堆噼啪燃烧着,石壁之上映照出两道暧昧的影子。
许久,长栖忽然意兴阑珊,慢慢松开桎梏。
报复心一旦褪去,他只觉得自己有病,攻略对象死不死跟他有什么关系?就算真要死了,他只要在此之前完成任务不就行了?
想此,长栖醒悟过来,他不应该用这种态度对待攻略对象,他应该像以往一样去承诺、去倾尽全力帮助攻略对象实现自我人生价值与渴望的爱,这样才能完成攻略。
长栖深吐一口气,欲张口说些话找补回来。
忽然,感觉唇部一热,他满脸吃惊看去,只见温茗闭着眸轻盈的落下一道触碰,像一片雪花落在掌心,不带情欲,只有安抚。
“莫生气了。”
长栖:“……”
不远处的火架上,鱼在炙烤之下外皮逐渐蜷缩,裂开了金黄细微的纹路,渗出晶亮的油脂。油滴坠入火中,发出“滋啦”的轻响,腾起一缕带着焦香的烟。
……
他们两人一共在洞穴里搭头搭尾共待了两日,期间长栖早已联系上了神策军右营兵将军严诚,同时太子殿下那边也与那支精锐的暗卫联系上。
准确来说,是这些暗卫找到了太子殿下,比神策军还快。
长栖再再次想到刺杀那天,如果他真的弃之不顾走了,太子殿下或许也根本不会死,因为精锐的暗卫一定会找得到安全带离。
一想到此,长栖感觉心在滴血,他当时真是太着急了!以至于忘记了一个太子,就是再弱势,也不可能没后盾!更何况他有那样野心极大的母后,怎么可能如表面上那般楚楚可怜,他只是把他们作为底牌隐藏起来了而已。
而他却傻乎乎的——
甚至说不准原著里描写“太子一尸两命死于天牢”也待极大考证。
好气!
许是长栖的目光太过幽怨,马车内另一头的温茗思索片刻凑过去,将手搭在他的肩膀,微微抬头,轻覆唇瓣。
“等孤伤好后,都随中尉公。”
长栖:“……”
长栖轻咳一声,揽住触手可及的细腰,低头加深这个吻,“殿下说的,奴婢记下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