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收了晦明,一脚将想趁机逃跑的司马靖踹回来,仰头道:“那是你们拘仙署没本事!”
谢澄说:“本来有活口的,救你属下时全杀了。”
南星嚣张的气焰被他三言两语扑灭。
“他都傻了,你问也问不出来。”
谢澄拎起晕倒的恒疆甩到墙边,“有纪茯苓在,能治。”
南星随他去,抬手又将默默后退的司马靖抓到面前。
目睹恒疆的惨状,又被猫抓耗子似的戏弄,司马靖的精神已濒临崩溃。
他手撑住身后墙壁,看看谢澄,又看看南星,觉得哪个都不好惹,但最终他还是兀自镇定,扭头对谢澄道:“仙君,我愿意配合拘仙署办案,您把我也捆起来,带回去好好盘问吧,我知无不言。”
被抓回去总比南星折磨死强。
南星冷嗤一声,扭头就走。
刚在恒疆的记忆中,她看到司马靖跟恒疆合作挖仙骨,在尝试将神眷者的灵骨移植给活人,令活人也能使用灵力。
而他们已经成功了。
恒疆天赋异禀,那双与生俱来的灰瞳能看破人的灵根,但他却并非神眷者。凭借“观骨”之能,他成了司马靖的心腹,怂恿他抓修士做研究。
恒疆这一身好根骨,就是偷来的。
这群猎仙的邪修的确归拘仙署管,她只关心白泽侗狸和白泽意欢的下落。
就在司马靖松了口气,心甘情愿被捆仙索束缚时,他听到洞穴深处传来微弱的呼喊声。
那熟悉的嗓音令他有些心虚,只能默默祈祷谢澄和南星没听见。
又是一声传来,这声更清晰,更坚定。
“师、姐……”
南星猛地回头。
“师、姐……”
所有人都看向洞穴深处。
南星掉头往回走,呼喊声越来越微弱,她的脚步越来越快。
明光咒燃起,照亮大半个洞穴。
只见落仙洞尽头,白骨累累,有个人被悬吊在岩壁的阴影里。
透骨钉贯穿了他的手腕与脚踝,将他钉成一个屈辱的十字。白衣破碎,浸透暗红的血,紧紧黏在少年清瘦的躯干上,勾勒出根根肋骨的轮廓。
他艰难地抬起头,凌乱发丝间露出一双涣散的瞳孔。当看清的确是南星时,那瞳孔中骤然迸发出一点微光,干裂的嘴唇颤抖着,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真的出现在眼前。
有的人或许只有几面之缘,却每次都出现在恰当的时机,刻骨铭心。
高喻冬说从半年前,她兄长就失联了。她估计怎么也想不到,司马靖竟心狠至此,为了掩盖罪行,为了一己私欲,为了那点阴毒的妒忌心,亲手毁了自己的亲表兄。
人可以一边高谈爱意,一边杀你至亲。
想起高喻冬爱哭又倔强的性子,南星沉默着去拔高喻夏身上的透骨钉。
拔得过程中,高喻夏一声不吭,就望着她,除了眨眼什么动作都没有。
两道剑气交叉斩出,砍断铁链,晦明再次化龙接住高喻夏,将他驮至南星面前。
“没事了。”南星道。
高喻夏冲她笑笑。
司马靖惊恐后退,他知道高喻夏是仙门中人,但有恒疆在,他并不担心。可当他意识到高喻夏口中的师姐是南星时,他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自己完了。
南星从地上拾起一根透骨钉,甩净上面的血丝,瞬移到司马靖面前,将他钉在墙上,伤口贯穿眉心。
谢澄没有拦。
恒疆不死,镜界不破,南星用了点手段恐吓镜鬼,两人钻出镜子。
离开镜界的第一时间,南星派舟岱跟吴涯一起,沿着敦瑙河的方向去追还没走远的白泽侗狸。
冷淞已发觉外界的司马靖是傀儡人,已将州主府牢牢把控住。拘仙署忙着排查府内下人,还有很多事情等着谢澄去做。
将高喻夏与高喻冬兄妹二人交给仙门后,南星带着舟岱想走,袖子却被人紧紧拽住。
南星回头,无奈道:“我有事要忙。”
高喻夏的舌头受了伤,不能讲话,只固执地拉着她,想跟她一起走。
“你是仙门弟子,不能跟北斗的人走!跟北斗扯上关系,仙首令会将你除名的!”卞垚炎从旁劝他,劝完还朝南星摆摆手,讨好一笑:“当然当然,没说北斗不好。”
高喻夏还不肯撒手。
南星一听这话改了主意,派晦明把高喻夏抢了回来,在卞垚炎急得快哭的目光中,恶劣道:“他是被我掳走的,再多嘴,连你也不放过。”
谢澄正在听冷淞禀告,余光注意到此方动向,朝旁边的拘仙卫递了个眼神。
那拘仙卫以审问细节为由,带走了高喻夏与卞垚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