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贺欲燃是直接笑出声的,好像大仇得报了似的。
这时候贺军的脸就会更绿,外人在场,他还得保持人设:“弄不明白那些东西,麻烦得很。”
贺锦佑刚好从卫生间出来,收拾好准备去俱乐部,看到他爸灰头土脸的,头发还沾上点面粉,更直接的来了一句:“又被我妈赶出来了?”
贺军:“……”
贺锦佑完全没看到,自顾自提鞋,还不忘叮嘱他爸:“爸,你做饭忒难吃了,别跟着忙活了。走了啊,拜∽”
贺军:“………………”
江逾白憋的难受,自己替别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
想了半天,可能是站在原地显得更尴尬,贺军又回沙发上坐着,屁股刚撂下,贺欲燃就站起来了。
“你干嘛去?”贺军。
“跟我妈忙活忙活。”贺欲燃拍拍一手的饼干渣,笑着说:“我做饭还行其实。”
“……”
爽!
要搁以前他怎么敢这么说话!!
然后沙发上就剩江逾白跟贺军,俩人直勾勾的对着电视上的早间新闻,江逾白觉得嘴里的芒果有点噎的慌。
找个借口也溜厨房去算了,他刚准备站起来。
“高几了?”
江逾白又坐回去,假装刚才只是调整了下姿势:“哦,高三。”
“那快高考了。”贺军一手放在沙发扶手,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我听贺欲燃说你成绩很好,心里有志愿吗,想报考哪里?”
“交大。”江逾白脱口而出,又谦逊道:“不过,什么专业还没想好,准备看看分数,能上到哪里。”
贺军所能认识到的这个年纪的小孩,基本都是周围达官贵族的小少爷和小姐,成绩都不错,以后也都是要去名校的,更何况自己的儿子学习也非常好,所以只当是寻常,没什么要夸奖的欲望。
“嗯。”贺军也没准备再往下聊什么,只是在长辈的角度上随口关心了两句:“放平心态。”
江逾白点点头:“会的,谢谢叔叔。”
贺欲燃端着刚出锅的米粥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俩人在沙发上坐着,一东一西,毫不相干,但又一同看着电视机里的画面。
忽然有种割裂感。
郑淑华在身后招呼:“吃饭啦!”
贺军和江逾白一同回头,陆续的从沙发上站起身,往餐桌走过来。
“我来帮你,阿姨。”江逾白笑着进了厨房,郑淑华同他一块说笑着,摆好桌上的餐具。
贺军拉开凳子,准备坐下。
郑淑华揶揄他:“你也不知道过来帮帮忙,你看白白,多懂事。”
贺军脸有点垮,一向威严有震慑力的脸庞溢出些无辜似的:“你不是不让我上手?”
江逾白也有点忍不住笑:“没事,阿姨,我来就好。”
晨间的阳光是透亮的,甚至白的有些刺眼,穿过玻璃折射到一桌子的菜肴中,呼呼冒着的白气里,可以看到点点的尘埃,笼罩在这一小片天地。
贺欲燃突然觉得幸福,是他以往在家里好像从未怎么体会到的幸福。
贺军会在饭桌上随便找话题跟贺欲燃说说话,不知怎么又聊到工作方面,又不得不制止住,转而找补,尴尬的给郑淑华夹了菜。
贺欲燃生不起气,竟有些觉得好笑。
有时候,一家人都坐在一起吃饭,安静的只听到筷子碰撞的声音中,贺欲燃会故意逗逗江逾白,偷偷在下面勾他的小拇指。
江逾白这顿饭越吃越难受,不断的把手往回收,眼神示意他不要再继续。
但贺欲燃哪里闲的住,摸不着手,就翘起二郎腿,用脚趾去刮江逾白的大腿。
他穿的睡衣是蚕丝的,贺欲燃轻轻一勾就能把他裤腿撩起来,去蹭他的脚踝,再往上细细密密的滑到他小腿。
然后人还能面无表情的吃碗里的饭。
手一抖,江逾白的筷子掉到地上,滚了老远。
贺欲燃死死咬着嘴唇,看他灰溜溜的抬起头,脸到脖子都红的厉害:“不好意思没拿稳。”
郑淑华说没事儿,让他去换一双,等人回来,又皱着眉问:“是不是热呀小白,这脸儿怎么彤红的。”
“……”江逾白脸更红了,话都说不出,一股脑的摇头,又埋头干饭。
贺欲燃在一旁快笑疯了。
贺军敲敲桌子:“失心疯了,吃饭笑什么?
贺欲燃咂咂嘴,说你不懂。
结果江逾白又一口水呛住了,半天才缓过劲儿。
夫妻俩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更不会想到自己的儿子会以朋友的名义把男朋友带回家。
贺锦佑坐他俩斜对角,贺欲燃余光并不能看到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