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若是有什么事,不必拐弯抹角的,与本王直言便可,明白吗?”
他在姜眉鼻尖上浅浅捏了一下。
“其实也好,如此,便算你立了一件大功,为你安排身份也更方便了一些。”
姜眉好奇,问他是安排什么身份,做什么用处,顾元琛只是浅笑,并未回答,将她揽入怀中。
“如今时机未到,还不能告诉你。”
他抱着姜眉回了内帐,让人去准备晚膳,等待时,顾元琛正翻看着龙武卫军及血羽军上报的点兵册,姜眉则百无聊赖,无意瞧见顾元琛挂在床边的那件染血夹袄。
那是他当日险些命丧战场时所穿,鸠穆平事后多次感叹,若不是因为王爷畏寒,多穿了一件狐戎夹袄,继盔甲后再阻挡了那箭矢一下,让它偏了方向,只怕王爷真的就命丧当场了。
姜眉取下那夹袄,拿到顾元琛面前问他是否要缝补,他从烛光中抬起头,瞧着姜眉认真的模样,不由得勾起唇角。
“你还会做女工?这样一件破衣裳,本王不缺,缝补之事本就劳心伤神,你当心了眼睛。”
姜眉自言无碍,索要来针线,坐在他身边为他缝补,惹得顾元琛无心旁务,不时便转过头盯着她的手。
若要形容她的女工,用粗糙有些贬低,用精巧又有些过赞,倒不如说是结实,顾元琛看了看那缝补之处,调侃今后这夹袄便再也不会被利器所破了。
姜眉只当这是夸奖,在他手心写道:“我还会做腰封和荷包。”
顾元琛拉起她的手,在她被针头磨红的指腹上轻揉。
“好啊,本王记得了,到时候,一定要织绣局的绣娘和你比试比试,也好让我那皇兄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妙手慧心。”
“总是和他比什么,不要想着他了。”
烛火闪动,他眼中的落寞一闪而过,随后满口应下。
眉儿说得对,他该放下了。
吃过饭不多时,便已经到了深夜,顾元琛简单洗漱一番,便抱着姜眉睡下。
各怀心事,原本是无心缠绵,只想抱一抱作罢,却因情深难自抑,最终缠绵在t了一起。
两人换了个新鲜架势,倒是意趣十足,不多时腰上便被薄汗打湿。
姜眉半抱着腿,另一只脚踩抵他腿上,脚趾像小手一样抓揉。
被她纠缠得紧了,顾元琛本想握住她的脚踝,让两人都放松些,却又碰到那足腕上的金环,一时停了下来,只埋头去亲她。
“唔……”
姜眉嘤咛一声,咬着唇,迷迷糊糊地在他肩头写问。
“怎么了。”
“本王当日不该那样对你的。”
姜眉笑了笑,偏用那冷硬的金环去咯他的腰。
“王爷从前就是这样欺负我,等回京城去,把它摘下来,锁在你身上。”
自然是乐意被她锁住一辈子的,顾元琛托起她的脚轻揉,将人抱得更紧,旖旎无限。
阑夜寂静时,睡在顾元琛怀里的姜眉忽然惊醒,这是今夜她第三次从梦中惊醒了,由于是被顾元琛紧抱在怀中,自然也惊动了他。
顾元琛并未不满,只是哑着嗓子问她是否难受,问她是不是习惯了睡在里面,今夜换了位置反而睡不着了。
夜色如墨,他的眼睛却格外明亮,姜眉只道是自己心事太多,做了噩梦,让他尽早休息。
明日血羽军将再度进攻北蛮主力,龙武卫军为援,攻其双翼鹰师豹师两个军团,此战,为先决之战,若能大捷以胜,便得锐挫北蛮余势,奠基决胜之时。
自然,营救长丽公主亦迫在眉睫,明日姜眉便同梁胜等人动身,前往北蛮境内。
却不想这一夜如此不解风情。
“做什么噩梦了,告诉本王,若只一次也就罢了,今夜你醒了三次,岂不是要让本王担忧?”
姜眉本背对着顾元琛,如今转过身,隔着寝衣轻抚着他胸前结痂的伤口。
她未曾回答,顾元琛略作思忖,柔声询问道:“你可是担心本王?”
她点了点头,缓缓写道:“不论何时,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既如此,你可要多惦念着本王。”
她笑着垂下眸,抬手去覆他的眼睛,示意他快些睡觉。
此后,倒也安然过了这一夜,姜眉起得很早,天将微明,顾元琛觉察怀里的人不见了,迷茫起身,见她坐在书案前不知道写什么东西,因尚困乏,便未多言。
起床用过早膳,顾元琛觉察姜眉一直盯着自己看,问她想做什么,姜眉便拿起一旁的发梳,似乎是想为顾元琛梳头。
他虽然不解,却还是拔了发簪,解开发髻后,转身坐好。
“你说你这几日怎么这般心血来潮的,昨日是缝补衣服,今日又是要为本王束发……这些都无需你劳累,本王自己便能做好。”
她并未回答,坐在顾元琛身前,半揽着他的肩膀,拿着木梳一边为他梳发,一边为他按压,缓解头痛乏累,她为顾元琛束了一个高些的发髻,拿来铜镜让他细细端详。
“你记得,不论是在病中还是平日里,还是束发精神一些。”
“你梳高髻很好看。”
姜眉在他手心写道。
顾元琛耳根微红,将她细瘦的手握在掌中,轻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