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盒子的,都是扎得整整齐齐的钞票。有大团结,也有才行没几年的百元大钞。
一股纸币特有的油墨味和尘土的混合气息扑面而来。
林浩的眼睛瞬间就直了!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家里竟然有这么多钱!
“爸!妈!这是……”他激动地看向父母。
“我的钱!这是我的钱!”王秀兰终于从极度的震惊中反应过来,疯了一样扑上去,伸手就要抢那个铁盒,“林晚!你这个强盗!小偷!你敢动我家的钱!”
林晚眼神一寒,抱着盒子侧身一躲,让王秀兰扑了个空。
“你家的钱?”林晚冷笑一声,终于开了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屋子,也传到了外面所有邻居的耳朵里,“这里面有多少,你们比我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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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爷爷奶奶,当年给我留下了三千块钱,等我成年后交给我。现在我成年了,这笔钱,我该拿走吧?”
“我从十三岁开始练体育,省队、市队的各种训练补贴、比赛奖金,前前后后加起来,少说也有五六千。你们一分没给过我,说是替我存着,现在,我是不是也该拿走?”
“还有,这些年我寒暑假去打零工,给饭店洗盘子,去工地搬砖,挣的钱全都交给了你。这些钱,也该还给我吧?”
她每说一句,王秀兰的脸色就白一分。
林晚的目光转向林建国,语气愈冰冷:“还有你,林建国。当年我爸妈出事时,你从他们手里‘借’走五千块钱做生意,说是等我长大了连本带利还给我。现在,是不是也该还了?”
林建国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这是他心里最大的秘密和亏心事,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人提起,却被林晚当众说了出来!
“你……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他色厉内荏地吼道。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最清楚。”林晚懒得再跟他们废话。
她抱着铁盒,掂了掂分量。
“这里面,一共是一万八千块。算上通货膨胀和利息,只多不少。”
“这笔钱,我拿走了。”
“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说完,她不再看那一家人扭曲的表情,抱着那个承载着她过去所有苦难的铁盒,转身,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
“不准走!”
“把钱放下!”
王秀兰和林建国嘶吼着,想要扑上来阻拦。
但院子里的邻居们已经看不下去了。
张大妈直接张开双臂,拦在了门口,对着王秀兰夫妇就骂开了:“建国家的!你们还要不要脸了?怪不得孩子要跟你们断绝关系!这是人干的事吗?”
“就是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赶紧让开!让孩子走!你们再拦着,我们就去报警了!”
墙倒众人推。
当所有的丑事都被揭开,林建国夫妇在邻居们眼中,已经彻底成了无耻、贪婪、刻薄的代名词。
在众人鄙夷的目光和指指点点中,林建国和王秀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晚,抱着他们家所有的积蓄,一步一步地走出了这个院子,消失在了巷口。
王秀兰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出了杀猪般的嚎哭。
“我的钱啊!我的钱啊——!”
……
走出筒子楼的那一刻,身后的咒骂和哭嚎声被彻底隔绝。
林晚抱着怀里的铁盒,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中弥漫着八十年代末特有的,略带尘土味的清新。
她自由了。
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如此彻底地获得了自由。
她没有丝毫的留恋,也没有片刻的停歇。
凭借着前世的记忆,她径直坐上了一辆公交车,来到了城市另一端的城中村。
这里是整个城市最混乱,但也最便宜的地方。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却也是无数外来务工人员的第一个落脚点。
她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挂着“房屋出租”牌子的小卖部。
“租房子?”一个叼着烟,穿着白背心的中年男人打量了她一眼,“单间,一个月两百,押一付三。”
“可以先看看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