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夏来,运河两岸垂柳依依。这一日,漕运总督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奏报,却在平静的朝堂上激起了涟漪。
启奏陛下,户部尚书李文渊出列,眉头微蹙,漕督来报,因去年漕运新法推行,漕粮损耗大减,原定用于补贴损耗的漂没银如今颇有结余。漕督请示,这笔共计十五万两的款项,该如何处置?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十五万两不是小数目,各方势力都在暗中盘算。
萧景珩端坐龙椅,目光扫过群臣,最后落在太子身上:太子,你近日监理户部,对此事可有见解?
萧靖初从容出列,朗声道:回父皇,儿臣以为,这笔款项既源自新政成效,自当用之于民。儿臣有三策:其一,可用于疏浚山东至直隶段的运河河道,防患于未然;其二,可拨付五万两至格物院,专项研制新型漕船;其三,剩余款项可存入太仓,以备荒年之需。
这个提议条理清晰,既考虑了长远展,又兼顾了当下急需,引得不少大臣暗暗点头。
然而,礼部尚书却出列反对:陛下,老臣以为,既然漕运改革初见成效,不如将这笔款项用于祭祀天地,以谢神恩?
尚书大人此言差矣。萧靖初不卑不亢地回应,祭祀天地自有定例,不宜额外增加。况且,将省下的银子用在民生工程上,让百姓受益,这才是对天地最大的敬意。
这时,一位勋贵老臣又提出:殿下,运河疏浚固然重要,但京郊皇陵年久失修,不如
皇陵修缮已列入工部明年计划,萧靖初从容应对,若提前动用这笔款项,反而会打乱整体安排。况且漕运关系国计民生,理应优先。
朝堂上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萧靖初始终沉着应对,引经据典,将一个个反对意见化解于无形。
最终,萧景珩拍板:就依太子所奏。韩爱卿,疏浚河道一事就交由工部督办。
臣领旨。韩振躬身应道。
退朝后,萧景珩特意将太子叫到御书房。
今日在朝堂上,你应对得不错。萧景珩难得地直接夸奖,不过,你要记住,为君者不仅要明辨是非,更要懂得平衡之道。礼部尚书虽说得不妥,但他毕竟是三朝老臣,你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驳他,未免让他难堪。
萧靖初虚心受教:儿臣明白了。下朝后儿臣会亲自去尚书府上解释。
萧景珩满意地点头,去吧,漕运疏浚的事,你要多与韩振商议。
与此同时,坤宁宫内也十分热闹。
徐清韵正在向沈静姝汇报女子学堂的近况:自从公主入学后,不少宗室勋贵之家都争相将女儿送来。如今学堂已经扩招了两批学生,现有的校舍都快不够用了。
沈静姝闻言沉吟:这是好事。校舍不够,可以再寻合适的地方扩建。银子不够,本宫从自己的用度里拨付。
这怎么行,徐清韵连忙道,娘娘的用度都是有定例的。
无妨,沈静姝笑道,陛下前日才赏了不少东西,本宫正愁没处用呢。再说了,能让更多女子读书明理,这比什么都值得。
正说着,萧令仪下学回来,小脸上还带着兴奋:母后,徐姑姑,今日算学课我们学了新的记账方法,可有趣了!
沈静姝疼爱地拉过女儿:慢慢说,什么记账方法?
是韩叔叔前日来学堂时教的,萧令仪比划着,他说这是漕运上新用的法子,比原来的清楚多了。我还帮秀珠她们都学会了呢!
徐清韵笑道:公主在算学上确实很有天赋。
令仪既然喜欢,那就好好学。沈静姝柔声道,不过也要记得,学问要踏实,不可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