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岫山庄的清晨是在鸟鸣声中到来的。山间薄雾未散,空气中带着草木与泥土的清新气息。用过早膳后,萧景珩兴致勃勃地提议去后山秋猎。
“此时山间野物正肥,正好活动活动筋骨。”萧景珩笑着看向长子,“靖初,让朕看看你的箭术可有长进。”
萧靖初沉稳应道:“儿臣定当尽力。”
萧令仪闻言也跃跃欲试:“父皇,儿臣也要去!徐姑姑近日正好教了我们骑射呢!”
“好,都去。”萧景珩心情颇佳,又看向依偎在沈静姝身边的幼子,“怀瑾呢?可想去看父皇和哥哥姐姐射箭?”
萧怀瑾却摇摇头,小手指着偏院的方向:“儿臣想去玩水车。”
沈静姝柔声道:“那母后陪怀瑾去偏院可好?让你父皇他们自在去狩猎。”
萧景珩却道:“一家人既出来了,总要在一处。怀瑾若不想狩猎,就让奶娘陪着在猎场边的凉棚里玩耍,那里也能看到我们。”
这个安排让众人都很满意。于是一家人便往后山猎场而去。
猎场设在一片开阔的山谷中,四周林木环绕,中间特意留出了一片空地,搭着供休息的凉棚。侍卫们早已清场戒备,确保安全。
萧怀瑾被奶娘带到凉棚下,那里早已备好了茶点和他喜爱的几样格物玩具。沈静姝则陪着萧景珩去挑选弓箭。
“朕还记得,当年在围场教你射箭的情形。”萧景珩取下一把轻巧的紫杉木弓,递给沈静姝,眼中带着怀念,“那时为了应对前朝余孽的刺杀,你学得格外认真。”
沈静姝接过弓,指尖拂过光滑的弓身,那段并肩作战的岁月恍如昨日。那时她还是刚与他结盟不久的国公府小姐,为了自保,也为了能助他一臂之力,在猎场苦练箭术,他则耐心指导。
“臣妾确实许久不曾碰过了。”她微微一笑,却还是接过了箭囊。这弓入手的感觉,瞬间唤醒了肌肉的记忆。
萧令仪已经迫不及待地骑上了她的小白马,在空地上来回小跑,适应场地。萧靖初则仔细检查着自己的弓箭,神情专注。
狩猎开始,萧景珩一马当先,萧靖初紧随其后,父子二人很快便消失在林间。沈静姝与萧令仪则留在空地上,等候侍卫将猎物驱赶至此。
不多时,林间传来箭矢破空之声,接着是侍卫的欢呼。很快,便有侍卫提着几只肥硕的野兔和山鸡出来。
“陛下神射!太子殿下也射中了两只!”侍卫兴高采烈地禀报。
萧令仪羡慕地看着那些猎物,握紧了手中的小弓:“母后,儿臣也想试试。”
沈静姝鼓励地点头:“去吧,注意安全。”
就在这时,一只灰兔从林中窜出,在空地上惊慌地跳跃。萧令仪立即策马追赶,搭弓射箭。然而小白马跑动时的颠簸让她的箭偏了方向,擦着兔子的身边飞过。
“可惜了!”萧令仪懊恼地跺了跺脚。
沈静姝驱马上前,温声道:“骑射最难的就是在马上保持稳定。来,母后教你。”
她示范了一个标准的姿势,身体随着马匹的节奏微微起伏,却始终保持上半身的稳定,正是当年萧景珩手把手教会她的要领:“要感受马的步伐,与之合为一体,而不是与之对抗。”
萧令仪天资聪颖,很快掌握了要领。当第二只兔子出现时,她屏息凝神,箭离弦而出,正中兔子的后腿。
“射中了!母后,儿臣射中了!”萧令仪欣喜若狂,策马过去查看自己的战利品。
沈静姝看着她兴奋的模样,不由想起自己在他指导下第一次射中猎物时的情景,眼中满是温柔与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