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厅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价格已经飙升至一亿八千万美元,这个数字在狭小空间里回荡,带着金属般的冰冷质感。
林朝阳的指尖在号牌边缘轻轻摩挲,感受着细腻的木纹。透过面具的有限视野,他能看到彼得·施瓦茨依然保持着完美的坐姿,但细微的变化正在生——对方的呼吸频率略微加快,放在膝盖上的左手无意识地收紧了。
“号,一亿八千万。”拍卖师机械般的声音响起。
是时候了。林朝阳心想。
就在拍卖师准备继续流程的瞬间,林朝阳突然站起身。这个动作在沉寂的拍卖厅里显得格外突兀,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两亿五千万。”
他没有举牌,而是直接报出了这个数字。声音平静,却像一颗炸弹在室内引爆。
一次性加价七千万美元。这个幅度已经出了理性竞拍的范畴,更像是某种宣言。
拍卖厅里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就连见多识广的拍卖师也出现了短暂的停顿,才重复道:“号,两亿五千万。”
林朝阳缓缓坐下,动作从容不迫。但他的右手却故意微微颤抖,这个细节在昏暗的灯光下若隐若现,恰好能被对面的施瓦茨捕捉到。
他刻意让呼吸变得急促,胸膛明显起伏。在施瓦茨看来,这分明是一个已经到达极限的竞拍者最后的疯狂。
透过面具,林朝阳紧盯着施瓦茨。他能看到对方眼中的计算——瞳孔微微收缩,那是大脑在高运转的特征。
施瓦茨的理性分析模型正在全力工作。他会计算:一次性加价七千万,这不符合常规竞价逻辑;对手的身体语言显示出压力和紧张;这个价格已经远市场估值
所有的数据都在告诉他:对手已经失去理智,这是最后一搏。
林朝阳在心中默数。一秒、两秒、三秒他需要给施瓦茨足够的时间来完成这个误判。
施瓦茨的手指在号牌上轻轻敲击,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林朝阳通过九叔的情报早就掌握了这个细节。
终于,施瓦茨举起了号牌。动作依然精准,但比之前慢了一拍。
“号,两亿五千一百万。”
又回到了百万递增的模式。这是施瓦茨试图重新掌控节奏的信号,也是他自信还能获胜的表现。
林朝阳的嘴角在面具后微微扬起。鱼,上钩了。
他立刻再次站起身,这次动作更加急促,甚至故意碰了一下座椅,出刺耳的摩擦声。
“两亿六千万!”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刻意营造的紧绷感。
这个加价依然远常规,但比起刚才的七千万跨度,显得“克制”了许多。在施瓦茨的解读中,这更像是强弩之末的虚张声势。
施瓦茨的身体微微前倾,这是一个进攻性的姿态。他判断对手已经到达心理和资金的极限,只需要最后一次加压,就能取得胜利。
林朝阳配合地表现出不安。他调整了一下面具,手指在领口处无意识地整理着——这些都是紧张的表现。
拍卖厅里的其他竞拍者已经完全成为了旁观者。这个价格已经出了所有人的预期,这场较量变成了两个人之间的战争。
“号,两亿六千一百万。”施瓦茨再次举牌,声音中恢复了几分之前的自信。
林朝阳深吸一口气,这个动作被刻意放大。他举起号牌,却迟迟不报价,让沉默在房间里蔓延。
“号?”拍卖师出声提醒。
林朝阳的手微微颤抖,号牌在他手中轻轻晃动。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这个表演完美无瑕。在施瓦茨看来,这分明是一个已经无力继续的竞拍者的最后挣扎。
终于,林朝阳用带着颤音的声音报出:“两亿六千五百万。”
这个加价只有四百万,是他今晚最小的加价幅度。在施瓦茨的解读体系中,这无疑证实了他的判断——对手的资金已经见底。
施瓦茨几乎立即举牌:“两亿七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