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似乎永远也不会停歇。
灰色的天空,如同浸透了水的、脏污的幕布,沉甸甸地压在头顶。冰冷的、带着黏腻与腐朽气息的雨丝,连绵不绝地落下,敲打在断壁残垣、泥泞的道路,以及沉默行走的人们身上,出单调而压抑的、仿佛永无止境的“沙沙”声。空气湿冷,混合着铁锈、血腥、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绝望味道,构成了这个名为“雨之国”的国家,永恒不变的、令人窒息的基调。
一个身影,就在这似乎要洗刷掉世间一切色彩、掩盖掉所有声音的雨幕中,不疾不徐地行走着。
他看起来平平无奇。黑色的短,黑色的眼眸,五官算不上特别英俊,但线条分明,带着一种历经风霜的平静。身上穿着一套与这个忍界格格不入的、质地奇异的黑色劲装,款式简洁,却隐隐流动着金属的光泽,肩部、胸口、手肘、膝盖等关节处,有着造型流畅、仿佛生物甲壳般的暗金色强化护甲,边缘点缀着暗红色的、如同电路纹路般的光痕。这身装束,在灰暗的雨幕中,并未显得多么耀眼,反而像一块能吸收光线的深色金属,与环境微妙地融合,却又隐隐散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与周围破败、凋敝景象完全不符的、精密、高效、非人的气息。
他走得很随意,双手插在衣兜里,步伐平稳,仿佛不是在危机四伏的雨之国废墟中漫步,而是在某个雨后初霁的公园里散步。雨水落在他身上,并未浸湿布料,而是如同荷叶上的水珠,自动滑开,不染分毫。他的表情也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倦怠,似乎对周遭的一切——倒塌的建筑、泥泞的坑洼、偶尔掠过的、带着警惕与麻木神情的目光——都毫不在意。
这个人,正是陈银,或者说,是披着“元始天尊”马甲、以“正义与勇气星神”之名行走于此世的、赛博坦的引领者、钢之魂的执掌者、双料星神(自封)。
“啧,这破地方,湿度都快赶上水之国了,还这么灰蒙蒙的,一点生气都没有。”陈银在心底暗自吐槽,脚步却没有丝毫停顿,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两侧。他能感觉到,无数隐晦的、充满审视与敌意的视线,正透过残破的窗棂、雨幕的缝隙,落在他身上。有雨隐村的忍者,有晓组织外围的耳目,也有活不下去、铤而走险的亡命徒。
他知道,自己已经进入了“雨虎自在之术”的监视范围。长门(或者说佩恩)那双轮回眼,正通过这些无处不在的雨滴,观察着踏入这片土地的每一个人,尤其是——体内蕴含着能量的存在。而他,刚刚“不小心”泄露了那么一丝丝。
果然,没走多远,麻烦就找上门了。
“站住!”
“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还有你身上这身衣服,看着挺值钱,脱下来!”
两个衣衫褴褛、面目凶狠、眼神中却带着底层亡命徒特有的、混合了贪婪、疯狂与麻木的混混,从一条小巷的阴影里冲了出来,堵住了陈银的去路。他们手里挥舞着生锈的、缺了口的短刀,脸上是自以为是的凶恶,以及长期营养不良和绝望生活催生出的、对一切“外来肥羊”的掠夺本能。在雨之国这种地方,像陈银这样穿着干净、举止从容(在他们看来是“傻大胆”)的外来者,是最好的猎物。
陈银停下脚步,微微歪了歪头,黑色的眼眸平静地扫过两人,脸上露出一丝极其轻微、几不可查的、仿佛看到蝼蚁挡路的、无奈的、甚至带点无聊的笑意。
“哎呀呀,”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不高,却在雨声中清晰可闻,“走到哪儿都有不长眼的呢。明明……我只想低调一点啊。”
“少废话!不想死就快点!”一个混混不耐烦地催促,将短刀又逼近了几分,刀刃反射着雨水的寒光,映出他那张因激动和臆想中的收获而扭曲的脸。
“就是!把东西交出来!”另一个混混也附和道,眼中闪烁着贪婪。
陈银没有再说话,只是抬起右手,伸出食指,对着那柄指向自己的、生锈的短刀,轻轻地、随意地,弹了个响指。
“啪。”
一声清脆的、在淅沥雨声中显得格外突兀的响指。
下一秒——
“咔!咔咔咔——!!!”
那柄生锈的短刀,毫无征兆地,扭曲、变形、碎裂!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揉捏、捏碎的饼干!从刀刃到刀柄,在不到零点一秒的时间内,崩解成了无数细小的、不规则的金属碎屑,叮叮当当地散落一地,混入泥水之中。
“什……?!”两个混混脸上的凶恶表情瞬间僵住,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塞下鸡蛋,大脑一片空白。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生了什么!刀……怎么就碎了?像沙子一样碎了?是幻术?是忍术?可对方……根本没有结印啊!连查克拉的波动都没感觉到!
“啊啊啊!!妖、妖怪!!”离得最近、刀碎掉的那个混混,第一个从极致的恐惧中反应过来,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到变调的尖叫,转身就想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他刚转过身,一只看似平平无奇、骨节分明、皮肤下隐隐有暗金色纹路流淌的手,已经轻轻地、仿佛不带任何烟火气地,点在了他的额头上。
那动作,随意得就像长辈弹一个调皮孩子的脑瓜崩。
“咚。”
一声沉闷的、仿佛用铁锤敲打朽木的声音响起。
“噗——!!”
那个混混,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出,整个人就像是被攻城锤正面砸中的布偶,以炮弹般的度,倒飞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笔直的轨迹,狠狠地、嵌进了二十米外一堵残破的、厚实的混凝土墙壁里!整个脑袋都陷了进去,鲜血混合着脑浆,顺着墙壁的裂缝汩汩流下,身体抽搐了两下,彻底不动了。
秒杀。
绝对的、碾压的、不讲道理的秒杀。
另一个混混,直接被眼前的景象吓尿了裤子。温热的、带着骚气的液体顺着裤腿流下,混合在冰冷的雨水里。他双腿抖得像筛糠,牙齿咯咯作响,脸色惨白如纸,眼珠子凸出,死死地盯着陈银,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魔鬼。
“怪、怪、怪物……怪物啊——!!!”他用尽全身力气,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地朝着反方向疯狂逃窜,仿佛身后有地狱的恶鬼在追赶,转眼就消失在了雨幕和废墟的阴影中,只留下一地湿漉漉的、散着骚臭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