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拉洛浦哭泣了起来。
她一边哽咽一边道着歉。
露比的安抚,并不能让佩拉洛浦冷静下来。
佩拉洛浦开始怀念,开始哭泣着自己的从前的过往。
“科维努斯就是个混蛋!该死的,我早该把他杀了!”
“如果你的爷爷还活着,如果莫芬爷爷没有那么早的进阿兹卡班,或许卡尔就不用经历这一切。”
“妈妈对不起你……”
这个单纯可怜的女人到死都以为是自己的错。
她以为自己不够强大,不够坚强,所以才会让她的孩子变成了傻子。
在佩拉洛浦浅薄的认知里,莫芬·冈特这是她人生中最强大,最伟大的存在。
这个天真的姑娘,天真的以为真的是她的错。
卡桑德里乌斯沉默了很久。
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和一个母亲相处。
他的喉咙极其干涩,干涩到似乎其中有沙粒在跳着舞。
佩拉洛浦不再抱怨哭泣了。
她低低地啜泣着。
佩拉洛浦没有怨怪卡桑德里乌斯,只是无数遍的在心中埋怨着自己。
拧巴的人需要一个直球。
露比将这句话奉为圭臬。
她轻轻地戳了戳卡桑德里乌斯的肩头,小声的在他的耳边留下了一句话。
“缓解关系的第一步,从叫妈妈开始。”
露比并没有多做停留,她只是唤醒了佩拉洛浦的意识,留下了那么一句话就离开了。
寂静的夜里,这个不大的湖中岛上,只剩下了卡桑德里乌斯一个人。
在没有了外人之后,卡桑德里乌斯终于开口了。
他其实只是茫然,他茫然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对于母亲的印象太单薄了。
那个被当做血包的阴影还盘旋在他深刻的记忆中。
当冷风从他的身边划过,那一缕柔风在他脸上留下丝丝缕缕的温度时。
卡桑德里乌斯说出了那个陌生到让他感到无所适从的单词。
“妈妈……”
风中传来的声音先是一滞,但是紧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欢喜。
“卡尔,叫我妈妈了!!”
“卡尔叫我妈妈了!!!”
佩拉洛浦欢喜地絮叨了起来,从卡桑德雷沃斯出生的时候,一直讲到了他岁半。
“太好了,太好了,我的卡尔!”
“你终于叫我妈妈了!太好了,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你小时候总是那样,咬着自己的指头,静静地躺在摇篮里也不说话,就睁着眼睛那么看着我。”
“虽然科维努斯总是骂我,但是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卡尔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保护妈妈了,你刚会走路的时候,科维努斯总要打我,那么小的卡尔就会挡在妈妈的面前了……”
佩拉洛浦越说越悲伤,越说越痛苦。
“可是可是……”
“可是我都不知道后来的卡尔是怎么长大的……”
“卡尔,你过得好吗,有没有人欺负你,你挑不挑食,睡觉的时候踢不踢被子,晚上有没有人起床给你开小夜灯?”
“卡尔,你在霍格沃兹的生活快乐吗,他们会不会歧视你,你有没有打回去?”
“卡尔,会不会有人嘲笑你没有妈妈?你会不会在夜里偷偷的哭泣?”
“卡尔,你是不是还恨着妈妈?”
“不是的。”
一道强硬而冷峻的声音忽然穿插入了这连绵不绝的啜泣声中。
卡桑德里乌斯低着头,伸手揪着地面的草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