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连人带墙一起埋了。
她呼吸慢了下来。
一百年前的事,现在有人在挖。
而这个人,正穿着军绿外套,在荒山上拿着铁锹走来走去。
她问:“他现在还在山上?”
“应该在。”王麻子说,“昨天下雨塌方,把他那条土路冲坏了。他今天肯定要去修。你要真想知道,下午三点左右去山脚废砖厂等着就行。那是唯一能通车的口子。”
沈无惑记下了时间。
“还有件事。”她说,“他是不是总把匕别在腰上?”
“你怎么知道!”王麻子差点喊出来,“他那把刀从来不离身!听说还是当年杀人用过的,刃都卷了也不换。”
沈无惑挂了电话。
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她站在窗边,看着远处的荒山。天还没亮透,山影黑乎乎的一团。
她转身打开黄布包,检查铜钱、朱砂笔、罗盘。罗盘有点锈,摇了一下,指针还能动。朱砂笔尖秃了点,勉强能用。铜钱三枚都好好的。
够了。
她把东西塞回包里,顺手拿了充电宝和一瓶矿泉水。出门前看了眼台灯,灯泡闪了一下。
她没管。
走到门口时停下,回头看了眼香炉。
灰还在。
她低声说:“你先歇着。我去看看你的墙还在不在。”
然后拉开门,走出去,锁好命馆。
街上没人,风有点冷。她沿着小巷往公交站走,路过一家早餐铺,买了两个包子揣兜里。老板问要不要豆浆,她摇头。
“不吃早饭对胃不好。”老板劝了一句。
“命比胃重要。”她说完走了。
公交车来了,她上车投币,坐到最后排。车上人不多,有几个学生模样的低头刷手机。她靠窗坐着,闭眼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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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里全是阿阴的脸。
那个穿蓝布裙的女孩,十五岁没了父母,十六岁被拖进柴房,十七岁摔进井里,死前割破手指写字。
一百年没人理她。
直到她碰到一个会算命的女人。
车颠了一下,她睁开眼。
窗外已经能看到荒山。
山脚下有条断头路,尽头是片废砖厂。几辆农用车停在那里,旁边搭了个简易棚子,挂着“施工重地,闲人免进”的牌子。
她下车,躲到路边一棵树后,掏出手机看时间。
两点五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