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金牙狞笑,“她敢!老子手里有她按手印的借据,白纸黑字写着‘自愿陪睡抵债’!”
“哈哈哈哈”
屋里一阵哄笑。
县公安局,刑侦队长老陈翻着案卷。
“陈队,查清了。”年轻民警推门进来,“金牙的赌场有三个点——村东头老祠堂、集上窑洞,还有……”
“还有哪儿?”
“蒲大柱家。”
老陈猛地站起来,椅子“哐当”倒地。他抓起配枪,手指扣在扳机上,青筋暴起。
“金牙这伙人,赌、嫖、逼良为娼。”
桌上有本小学生日记:“今天妈又哭了,爸打她,我躲在猪圈
老陈合上本子。“严打才过多久?可这些蛆虫还在暗处爬!”
蒲大柱坐在炕沿,盯着李红梅盛粥的背影。
她瘦得厉害,肩胛骨支棱着。
“红梅他嗓子干,“以前的事,我对不住你。”
李红梅的手抖了一下,粥洒在灶台上。
“我我以后不赌了。”他说,“咱好好过日子。”
李红梅淡淡的笑了,笑声像砂纸磨过铁皮:“蒲大柱,你忘了你和金牙那帮畜生是怎么侮辱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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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红梅转过身,眼里全是血丝,“现在装什么好人?”
灶台上的糖纸被风吹得哗啦响,像在嘲笑他。
蒲小英蹦蹦跳跳进院子时,看见爸妈都坐在桌边。
“英子!蒲大柱挤出笑,“爸给你买了大白兔!”
蒲小英没有多想,眼睛一亮,伸手就要拿。
大白兔上的老鼠药像一撮苍白的谎言。
蒲大柱盯着自己的手掌——那上面除了药粉,还沾着女儿三岁时烧,他出于人道连夜背去卫生所蹭上的墙灰。人堕落时,连记忆都会长出倒刺。
李红梅不小心打翻糖包,糖滚了一地。
“先吃饭。“她盛了碗粥推过去,“糖吃多了牙疼。
蒲大柱的冷汗流进衣领。他盯着女儿喝粥的手,小小的,脏兮兮的,指甲缝里还有铅笔灰。
蒲大柱端起碗,手抖得厉害。李红梅静静地看着他。
“红梅,我去帮你盛碗粥吧”他转身往灶台去。
蒲大柱在灶台边,他抖药粉的手像得了疟疾,老鼠药在粥里化开时出“嗤嗤”声。
他盯着粥,忽的想起刚结婚头几年李红梅给他煮粥——云南人不会熬皖北的糊糊,总是煮得清汤寡水,他骂她“败家娘们”,把碗摔在她脚边。
现在,这碗粥稠得黏,足够要两条命。
“现在我真的要让她们肠穿肚烂?”
“红梅……”他嗓子干,“喝、喝点粥吧。”
李红梅没动,眼睛盯着他抖的手:“你手怎么了?”
“没、没事……”蒲大柱缩回手。
李红梅盯着粥,忽然笑了:“你先喝。”
蒲大柱脸色煞白:“我、我不饿……”
“你喝吧!”说着就往蒲大柱这边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