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流景沉默片刻,欲言又止,“我那外室……不省心。”
“一个外室能闹出多大花样。”严怀瑾不以为然的笑了下,低头继续饮茶。
贺流景感觉严怀瑾对他水深火热的生活一无所知。
严怀瑾余怒未消道:“反正我要搬过来住,我再也不想跟黄闻住在同一屋檐下了,有他没我!”
贺流景叫来芭蕉院的管事太监,让他给严怀瑾安排住处。
“我自己去收拾。”严怀瑾兴致勃勃的起身,拿着包袱往外走,“我昨日新得了几幅画,我要自己找个好位置挂起来。”
贺流景坐了一会儿,也跟着走了出去。
纪茴枝来了行宫后,一直没看到梅舒雪,打听后才知道,她水土不服,路上就病了,这几日一直待在屋子里修养。
纪茴枝拿着东西去看望她,梅舒雪见到她很高兴,嚷着让她多过去陪陪她,说她在屋子里都快闷出病了。
两人说了许久话,直到纪晚镜过来,纪茴枝才告辞离开。
纪国公和梅玉臻这次都没来行宫避暑,纪晚镜是跟着梅家人一起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纪茴枝的错觉,总觉得纪晚镜看她的眼神比以前更冷。
纪茴枝没有多想,回去的路上顺手摘了几枝桂花,抱在怀里回了芭蕉院。
从客房门口路过,她现有人正在往里面搬东西,不由探头看了一眼,恰好对上贺流景锐利的目光。
“别在外面探头探脑的,进来。”
谁探头探脑了!
纪茴枝撇撇嘴,走了进去。
严怀瑾踩在凳子上,把一幅水墨画挂好,满意的拍了拍手,回头跟纪茴枝打了声招呼。
纪茴枝听闻他要搬到芭蕉院,只轻轻笑了笑。
严怀瑾从凳子上跳下来,笑容满面地问:“我这屋子收拾的怎么样?”
纪茴枝抱着桂花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轻轻点头,“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屋子里的另外两人:“……?”莫名觉得被骂了是怎么回事?
严怀瑾干笑两声:“枝枝姑娘,我要搬过来住一段时间,你不介意吧?”
纪茴枝摇头,抽出两支桂花送给他,“礼轻情意重。”
“枝枝姑娘太客气了。”严怀瑾笑着接过桂花,插进旁边的青花瓷花瓶里。
纪茴枝看着自己的手,满意微笑,“予人桂花,手有余香。”
严怀瑾:“……?”
严怀瑾揉了揉逐渐僵硬的笑脸,“枝枝姑娘果然博学多才……我跟三殿下是多年好友,你把我当自己人就好,不用这么客气的。”
“明白。”纪茴枝意味深长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严怀瑾干笑着转头看向贺流景,用眼神疯狂示意。
这究竟是什么个情况?
贺流景背过身去,挺拔的背影透出一丝说不出的沧桑。
严怀瑾最后也没弄明白贺流景究竟是‘赤’还是‘墨’。
他只能继续转头面向纪茴枝,干巴巴问:“枝枝姑娘平时就是这样说话的?”
“我们读书人就喜欢这样说话。”纪茴枝扔下这句话,抱着桂花轻飘飘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