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流景掌心抵在他脸上,面无表情地把他的脸推开,继续看书。
纪茴枝转着笔,打了个哈欠道:“嗓门这么大,没必要说悄悄话的。”
“……”严怀瑾看了眼自己不争气的好兄弟,不情不愿地过去磨墨。
纪茴枝敲敲桌子,“好好磨,磨好了没有赏,磨不好罚你听琴。”
严怀瑾一瞬间简直快怀疑人生了。
他是谁?他在哪?他为什么要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磨墨?
纪茴枝真的只是外室,不是贺流景的祖宗吗?
纪茴枝挑眉:“没见过恃宠而骄的外室吗?”
严怀瑾眼角轻抽:“……”见过恃宠而骄的,没见过直接爬到头顶薅头的。
他回头看向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贺流景。
兄弟不争气,他能怎么办。
纪茴枝没再跟他插科打诨,拿起笔专心练字。
她知道自己的不足之处,所以在练字一事上颇为勤奋,不用贺流景催促每天也会坚持练几张大字。
毕竟穿过来,书可以不用再读一遍,字还是得会写的。
严怀瑾研好墨,回头见贺流景在悠哉悠哉的喝汤。
“给我喝一口。”
贺流景手里拿着汤匙,头也不抬道:“想喝自己去膳房拿。”
严怀瑾觉得这兄弟没法要了,连口汤都不给。
贺流景喝完汤,严怀瑾磨着他陪自己下了两盘棋,结果被杀的片甲不留,嗷嗷直叫。
夜色阑珊,严怀瑾感觉无比心累。
他看了看棋场杀手贺流景,又看了看琴场杀手纪茴枝,忽然觉得这间书房里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他赶忙打了个哈欠,以犯困为由溜回房了。
真的是太凶残了!
书房内只剩下两人,灯火明亮,照亮一室静谧,屋内茶香和墨香交叉萦绕。
贺流景将黑白棋子一颗颗捡回棋篓里,抬头看向纪茴枝。
纪茴枝坐在靠窗的桌案前,一丝不苟的写着字,握着笔的姿势很端正。
贺流景见她态度这么认真,稀奇地挑了下眉,放下棋篓走了过去。
晚风拂动纪茴枝的丝,她鬓边的碎从耳边滑落。
贺流景下意识抬手帮她挽到耳后,等反应过来却猝不及防愣了一下。
纪茴枝专心写字,根本没现。
贺流景看了眼她沉静的眉眼,迟缓的把手收了回来。
窗外的蛐蛐叫声此起彼伏,贺流景心头的波澜也有一瞬间的起伏,他静静站了一会儿才渐渐趋于平静。
纪茴枝将一页纸写完,搁下毛笔,揉了揉酸疼的手腕,这才现旁边站着一个人。
贺流景拿起纸张,看到纸上的字迹,微微有些诧异。
跟纪茴枝本人不同,她的字凌厉洒脱,有种不拘一格的锋芒。
“你这字……”
“怎么了?”
贺流景薄唇轻轻吐出四个字,“狂放不羁。”
纪茴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