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流景目光挪开,背过身道:“老实点,不要乱晃。”
纪茴枝在他身后做了个鬼脸。
哼!毫无意趣的一个人!
贺流景坐在船头,余晖给他周身镶了一层金边,他侧头眺望远处的高山,背脊宽阔,侧脸棱角分明。
纪茴枝看着他,忽然画兴大,有些手痒。
她没再闹着采藕,静静欣赏周边的景色。
待日暮西沉,两人随着小舟飘到岸边,回了芭蕉院。
纪茴枝直接进了书房,房门紧闭,在里面一待就是两个时辰,连晚饭都没用。
贺流景差点以为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让人在炉灶上温了鱼粥,等纪茴枝出来再吃。
亥时,夜幕低垂,纪茴枝才终于推开了书房的门。
她捧着画,兴致勃勃的跑去给贺流景看,“你快看!”
贺流景正在院子里练剑,闻言收了剑,“什么?”
纪茴枝兴致高昂道:“刚才游湖时,我看着你突然有了灵感,回来就画了这幅画,你看看如何?”
贺流景莫名有些期待。
纪茴枝从他身上找到的灵感,难道是给他画了幅画像?难怪在书房里待了这么久,难怪这么高兴。
画他当然要精益求精。
贺流景故作镇定地接过画,拿在手里迫不及待的看了过去。
画是好画,一幅优美的湖景莲花图跃然于纸上,构图精美,落笔细致,处处令人惊艳,可独独没有他的身影。
贺流景再瞅纪茴枝兴高采烈的样子就有点不顺眼了,“你不是说从我身上得的灵感,才画的这幅画?”
“是啊。”纪茴枝捧过画,意犹未尽道:“当时我透过照在你身上的金光去看远处的湖景,只觉得美不胜收。”
她笑吟吟道:“梅夫人这次没来行宫,回京我就把这幅画送给她!”
贺流景额头青筋一跳。
很好,没画他,画也不是给他的。
“回去再画一幅。”贺流景板着脸道:“画我,不许送人。”
纪茴枝见势不妙,小声嘀咕:“都画你了,还能送给谁?肯定没人要啊。”
贺流景不想说话了。
只想让这糟心的小娘子赶紧走。
……
纪茴枝挑了个闲暇时间,随手画了一幅贺流景,她本想潦草了事,可画着画着不自觉认真起来。
对于作画这件事她向来认真,出手必须得幅幅精品,何况贺流景别的不说,一张脸还是够看的,值得她好好画一次。
她画了一幅贺流景舞剑图,连他身上的纹饰都画得十分细致,更把他的神韵画得惟妙惟肖。
贺流景收到画的时候亦十分惊艳,他知道纪茴枝会画画,可没想到她画的比宫里的画师还好。
他看了许久后,评价道:“你单凭这手画技就饿不死。”
纪茴枝手托着腮看他,“你单凭这张脸也饿不死。”
贺流景:“……”
纪茴枝眨眨眼睛,跃跃欲试道:“刚才作画的时候,我想到一条致富之道。”
贺流景有种不好的预感,不是很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