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不知道都在脑子里想了些什么,胆子越来越大了,真想把他们脑子里的水都倒出来。
纪茴枝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披着斗篷回到隔壁。
贺流景也已经洗过澡了,正闲适的倚在榻上,穿着白色里衣,一条腿支起来,手里拿着鲁班锁,正无所事事的解鲁班锁。
纪茴枝脱掉斗篷,坐到妆奁前,拿了块帕子轻轻擦拭湿,她穿着浅紫色寝衣纱裙,沐浴后脸颊泛着好看的粉,乌眸潋滟,墨轻垂,梢上的水滴滚落,落在寝衣上,轻轻晕染出几抹水痕。
贺流景抬头,目光不小心从她身上掠过,本来只剩一步就能解开的鲁班锁,突然就忘了该怎么解。
他呼吸陡然一窒,心跳的有些快,屋子里的空气好像都变得稀薄。
贺流景放下鲁班锁,抬步走出了房间。
夜色深深,冷风吹拂着面颊,树叶沙沙作响。
贺流景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心跳逐渐平复,呼吸重新变得舒畅。
他一直站到身体凉,等里屋的灯吹熄了,才轻手轻脚的回了房间,在外间的木榻上坐了一会儿,才脱掉外衫躺下。
木榻虽然铺了层软褥,但还是有些硬,睡起来一点都不舒服。
贺流景仰躺在床上,思索着这一路怎么一步步沦落至此。
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粮草。
不能骂老子,只能等回京之后拿老子的其他儿子出出气。
反正他那几个好兄弟身上的虱子都不少。
贺流景磨刀霍霍,在心里挑选着回去之后向哪个开刀。
纪茴枝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她翻了个身,微微拉开床幔,朝贺流景的方向看过去。
屋内漆黑,只有月色倾洒进来。
隔着雕花格栅,她看不清贺流景的身影,只隐约能感觉到屋内的另一道呼吸声。
纪茴枝眼睛转了转,故意用颤颤巍巍的声音开口:“殿下,你睡了吗?”
贺流景没吭声。
纪茴枝又抬高了声音,“殿下,你听不到吗?”
贺流景:“……”睡了也该被吵醒了。
“有事?”
纪茴枝就猜他肯定没睡,不由唇角一勾,反正闲来无事,她故意颤巍巍的开口:“殿下,枝枝第一次跟男子单独共处一室,好紧张,好害怕。”
“你紧张、害怕?”贺流景觉得她在说天方夜谭。
她在他面前就从来没有过这两种情绪,他甚至怀疑她在任何人面前都不会有这两种情绪,毕竟她在面见庆德帝和王皇后的时候也不见紧张。
“是的呢,紧张害怕到睡不着。”
贺流景一阵沉默后,想看看她又要怎么作妖,于是顺着她的话问道:“那要如何是好?”
“我听皇后娘娘说,殿下小时候惧怕打雷,睡不着的时候娘娘都会哼小曲给你听。”纪茴枝嗓音里带着促狭笑意。
贺流景声音低了一度:“……你知道的还挺多。”
“枝枝也没想到殿下小时候如此可爱。”
“……”
纪茴枝忍着笑,用慢悠悠的语调道:“皇后娘娘每次说起殿下小时候的事都忍不住多说一些,笑得很开怀呢,枝枝听得也很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