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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土飞扬的淮南大道上,一道木栅栏从原野上一直延伸到道路中央,道路两旁,棚子下,坐着几个官吏打扮的人,青袍在身,茶碗在手,背后靠着关中流行,并且随着关中商队传播到两淮的安乐椅,一摇一晃之间,格外逍遥。
在木棚外面,大道上零零散散站着一些手持刀兵的士卒,也看不出来是兵是痞。
栅栏两侧,有人负责查问过路商贾队伍,因为查看的过于仔细,以至于已经堵住了不少队伍,整个道路上以及道路两侧,满满都是翘向前看的人,想要知道这路为什么堵成这个样子。
马蹄声响动,一队十余人的骑兵沿着道路飞驰而来,灵活的在大车之间穿梭,人人都是银甲在身,腰悬横刀、身背强弓,头盔都带的格外严整,甚至还有几名骑兵落下了面甲,只留下眼鼻口在外,看上去格外的肃杀。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拦路的兵士赶忙扬起手中的长枪。
“镇西将军令牌在此,前往寿春,让开道路!”当先的骑兵晃了晃腰间令牌。
“呔,镇西将军的令牌,我们也有,留下来检查!”几名士卒顿时向道路上聚拢,还有不少零散的也都掏出了弩箭,张弓搭箭。
“紧急军务,尔等敢拦?!”当先的骑兵半是诧异,半是愤怒。
“如何不敢拦?”一名官吏起身,远远说道,“此地并非战区,能有什么要紧公务?
而众所周知,镇西将军之令牌众多,并不会让真正传递重要军情的人也把持这种简陋的令牌。
所以啊,十有八九就是奸细,下马!”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那骑士无奈的说道,从腰间解下来另外一块令牌,“那这个管用么?”
几名士卒面面相觑,这个银晃晃的令牌,看上去比镇西将军的木牌靠谱多了,但是咱们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来路啊?
两个原本悠哉悠哉的官吏,也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站起来,却并没有直接走上前,依旧远远问道:
“那,那是什么?”
年轻的骑兵,露出狰狞笑容:
“雍凉并三州大都督行军先锋之令!”
他的话音尚未落下,身后的几名骑兵已经霍然拔出横刀,猛地催动战马。
第一零六三章郗恢闯卡
马过,刀起,级落。
几名原本气焰嚣张的士卒,已经身异处。而骑兵们一方面直接冲散那些远远还想张弓搭箭的弓弩手,一方面则把木棚围住。
十余名骑兵,包围二三十名步卒······
看那些步卒要么撒丫子就跑,要么现跑不了之后,把兵刃往地上一丢,直接跪倒在地的样子,好像这些骑兵也足够了。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领头的骑兵,正是郗恢。
他一时好像也没了赶路的兴致,翻身下马,背着手走到那两个已经果断从安乐椅上滑下来,跪倒在路边的官吏面前,用横刀抬起来其中一人的下巴,大概是冰冷的刀刃直接贴在了脸上,所以那官吏浑身都在抖,乃至于郗恢都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骚味。
郗恢撇了撇嘴,只好一脸嫌弃的用刀拍了拍另外一名官吏的脸颊,这官吏肥头大耳,却也好像心宽体胖,至少没有直接吓得尿裤子,只是满头大汗,颤颤巍巍的说道:
“实,实在不知是关中军爷过,过境,还请恕罪!”
说着,他连连叩头。
郗恢顿时来了兴致:
“知道谁能欺负,谁不好欺负,还真是懂事啊。”
这官吏无奈的说道:
“实不相瞒,两淮王师的斥候和传令兵,我们一样没什么可怕的,想要从此过,打也打不过,总是要掏出来点油水的。
但是······”
他偷眼看了郗恢一下。
但是你们这些,我们属实是打不过。
郗恢已了然,显然在这些家伙们看来,两淮王师的那些骑兵,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只能骑马的花架子而已,都不能指望他们在马上厮杀,所以照样能够拦下来薅一把羊毛。
“你们是朝廷的官吏?”
“是是是!”
郗恢狐疑的看了他们一眼。
官吏抹了一把汗,苦笑着说道:
“其实,也可以不算是······我等都是周围世家之子弟,原本在坞堡之中,前些时日,镇西将军府征调各家子弟为官,因为家中也不知道将军府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就派遣我们这种旁系子弟前来。
镇西将军府给我们的命令就是把守道路、排查奸细。这不是······我们也正在努力工作么,和将军有所误会,万望将军恕罪!”
郗恢无奈的说道;
“努力工作?你们说的是在这里设卡,然后搜刮路上商队?”
“排,排查奸细······”官吏勉强挤出来一丝笑容。
“排查什么奸细,就是要我们掏过路费打点,谁要是不给,就堵在这里不让走,甚至还得扣下货物!”有人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