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看了她一眼,「庆之娶了个贤妻。」
「您过奖了。」李恬看了蒋庆之一眼,微微挑眉,表示自己很得意。
蒋庆之撇撇嘴,暗示你就作吧!
当日蒋庆之在家设宴欢迎夏言。
老头儿被蒋庆之请坐上首,他坚定拒绝,坐在了蒋庆之的下首第一位。他目光转动,看着肖卓等人,抚须道:「老夫既然进了伯府,那此后便以伯府为家。以墨家为家。」
老头儿的表态让肖卓等人大喜。
正如同后世的新兴事物在刚面世时无人问津一样,墨学此刻就像是个小透明,儒家打压,百姓不懂……
但若是有个权威在媒体上为这个新兴事物唱赞歌,流量拉一波,这个新兴事物的知名度随即就来了。
墨家虽然渐渐有些名气,但却少了权威背书。
而夏言这位前首辅突然跳出来说,老夫便是墨家人,墨家如何如何……
这比蒋庆之等人自吹自擂一万句都管用。
夏言缓缓说道:「儒家走不出治乱循环,大明当下的国势……你等看过史书,当知晓这太平下面的暗流涌动。儒家不成,那就该让位,让我墨家来!」
老头儿目光转动,「陛下有心重整大明,这便是我墨家的良机。倾尽全力成就盛世,盛世成,儒家……滚!这一杯,为盛世!」
众人举杯。
轰然道:「为盛世!」
宫中,嘉靖帝也摆下了家宴,不同的是,他和长乐在一起,而两个皇子用屏风隔着。
这也算是掩耳盗铃了。
「爹,你吃这个。」长乐给道爷布菜。
「嗯!」嘉靖帝点头,问道:「你二人此次也算是经历了些事,可有所获?」
裕王在屏风另一边放下筷子,「父皇,我本以为官府出手,诸事都会顺遂。可没想到赈灾之事繁琐,那些官员往往不如小吏……」
「官清似水,吏滑如油。官员寒窗十载,反而不如小吏做事之能,这圣贤书……」嘉靖帝低声自语。
「老四。」嘉靖帝让景王也说说自己的感想。
「父皇,那些百姓要的真不多,只求填饱肚子,有衣裳穿。我见了心酸。这些百姓勤劳,为何一年到头辛苦耕作却养不活自己一家子呢?我最近在琢磨此事。」
「那就作为你二人的题目吧!」嘉靖帝举杯,却发现对面是女儿,不禁失笑,「这一杯酒,为你二人的长进。」
「爹,我呢?」长乐问道。她杯子里的是茶水,但却想喝一杯。「你?」嘉靖帝说道:「长乐也长进不少,这一杯酒,也为你。」
「爹,我说的是酒。」
「朕说的也是酒。」
「爹,你耍赖,说好今日我能喝一杯……」
张童站在殿外,看着满天星辰,憧憬的道:「这日子真好。」
……
朱时泰失踪了。
「据说是私自跑去了怀柔,说什麽赈灾。结果下落不明。」
严家的酒楼中,严世蕃拿出了摺扇摇摇,看着坐在对面的陆炳说道:「朱希忠就这麽一个儿子,看似平静,可我敢打赌,这厮快疯了。」
今日陆炳带来了沈炼,沈炼在一旁自斟自饮,很快便微醺,他冷笑道:「小阁老这是希望成国公长子出事儿,没了继承人,成国公必然颓丧。此后少了一人监察,小阁老便可肆意而为了。」
严世蕃斜睨了他一眼,。「听闻唐顺之来了京师?此人大才,问问他,可愿为我宾客!」
这是讥讽和挑拨,沈炼大笑,「哈哈哈哈!荆川先生之才何须小阁老肯定?当年荆川先生弃官而去,不为五斗米折腰,令天下士林敬仰。不是我说,就凭小阁老的名头,荆川先生定然会敬而远之。」
「指挥使。」朱浩来了,看了严世蕃一眼,陆炳点头,他这才说道:「陛下令我锦衣卫去怀柔……寻成国公长子。」
……
「真丢了?」蒋庆之正在享受着难得的假期,悠闲的一批。
「真丢了。」黄辽苦笑,「国公本以为小国公折腾不出什麽事儿,谁知晓家中护卫失职,只是错眼功夫,便跟丢了。随后寻找许久也未曾找到。」
「这娃……」蒋庆之起身,「我这便去看看。」
国公府,蒋庆之刚进去就听到了哭声。
国公夫人一改过去的雍容华贵,正一边抹泪,一边数落着老纨絝。
「……千不该万不该,夫君就不该说什麽灾情,说什麽我辈当如何如何,还说大郎少了磨砺……大郎性子本就冲动……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