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冷笑,「侯爷最佩服的便是伯爷,往日在家常说伯爷乃是他生平所见最为博学之人。那些蠢货讥讽伯爷,侯爷哪里按捺得住,当即就和他们闹了一场。」
李恬轻声道:「上次外子和显章侯云南之行归来,我听外子说,陛下那边对显章侯颇为赞许。」
马氏喜上眉梢,「多谢伯爷了。」,转瞬她又担心的道:「我家侯爷大大咧咧的,就担心此后会惹来陛下不满。」
她知晓,这定然是蒋庆之在嘉靖帝那里为杜贺说了好话。
「外子说,显章侯看似粗豪,实则是长久闲赋在家,时日久了颓废了。如今正是大有为之时,显章侯也该大显身手才是。不过陛下那里恩怨分明……喜恶也分明!」
这话李恬说的意味深长,「大大咧咧就对了。」
见马氏不解,李恬说道,「成国公就是这等性子,有什麽说什麽,不遮掩,反而得了陛下赞许。」
马氏恍然大悟,越发感激不尽,晚些告辞时,她有些为难的道:「说来好笑,侯爷大大咧咧不说,性子也操切,这不,那日有武勋激将他,他便答应了。」
「是何事?」李恬微笑问道。
马氏说道:「那人说与侯爷打赌,若伯爷弄出来的东西果真是利国利民算他输。反之亦然。」
「赌了什麽?」
「两万贯。」马氏尴尬的道:「侯爷其实并不好赌,只是性子……有些急躁。」
两万贯……上次杜贺和蒋庆之对赌五万贯,彻底倾家荡产,幸而马氏果断带着他来投诚,否则此刻什麽显章侯府,早就成了破落户。
李恬平静的道:「回去告知显章侯,准备收钱。」
马氏大喜。
「如今大伙儿都在等着伯爷这边大展身手。等那利国利民的好东西弄出来,侯爷放话了,若是东西弄出来,他便在城中最好的酒楼摆下十桌请客。」
送走马氏,李恬回到后院。
蒋庆之坐在树下,多多趴在石桌上,阳光透过枝叶洒了下来,斑驳的光斑随风而动。
「喵!」多多懒洋洋的叫了一声,然后又睡了。
蒋庆之正在沉思火枪的事儿,闻声抬眸。
「如今武勋都在等着你的那个宝贝。」李恬把马氏的话转述了一番。
「武学如今渐渐走上了正规,武勋们感受到了危机。他们若是愿意低头,那麽为时未晚。可他们拉不下这个脸。于是恨屋及乌……」
蒋庆之伸个懒腰,「大势如潮,跟不上的,以后就只能谢幕了。」
「对了,听闻最近京师出了个盗墓贼,专门偷盗那些新下葬的尸骸的五脏六腑。马氏说是游魂所为。」
「娘子,那是封建迷信好不好。」蒋庆之无奈的道。
老娘们就喜欢这种带着些恐怖色彩的八卦,马氏就是其中的代表,每次来都要给李恬带些恐怖故事。
「伯爷,徐渭有事求见,说是急事。」黄烟儿低眉顺眼的过来。
昨日这丫头吃多了扣肉,大晚上肚子疼,霸占茅厕许久,让起夜的侍女们怨声载道。
「我去看看。」
蒋庆之去了前院,见徐渭面色青灰,有些惊魂未定的味儿,便笑道:「这是遇鬼了?」
「差不多。」徐渭低声道:「我今日看到景王行踪诡秘出城,便一路跟着。这一跟就跟到了荒山野岭。我本以为景王是寻访谁,谁知晓……他竟去掘人墓穴,剖开尸骸……」
卧槽!
蒋庆之马上联想到了马氏的那个鬼故事。
原来不是故事,竟然是真事儿。
「后来呢?」
「我没敢看,跑了。」徐渭第一次承认自己胆小,「我当时躲在树后,就听他们说什麽好肉,什麽肠里都是屎……」
蒋庆之呆住了。
老四这是……变态了?
……
「陛下,燕三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