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恬歪着脑袋,冲着铜镜中的俏脸做了个鬼脸,「你的运气真不错。」
莫展的伤势还没恢复,但早上依旧出现在小教场上。他不丁不八的站在那里,蒋庆之觉得是在站桩。
或是修炼什麽内家功夫。
前世时他总觉得所谓的武将大概也就是比自己力气大些,可等看到几个将领用的长兵器后,顿时就傻眼了。
当初在大同他尝试过一把大砍刀,以他的身体提起来都费劲,更别提舞动了,弄不好能把腰闪断。
还有狼牙棍,孙重楼这厮最喜欢的兵器,蒋庆之也就是能抱着走。
「这是练什麽呢?」谢真凑过去问道。
莫展闭着眼,「呼吸。」
「有用?」
「有。」
「哦!」
谢真模仿了一下,边上的黄炳捧腹大笑。
莫展睁开眼看了他二人一眼,然后闭眼。
无论多大的男人,骨子里的孩子气一旦迸发,你会发现他们都很有趣。
只是长久的生活压力,以及社会规则压制住了他们的天性。
蒋庆之练完刀法,问富城,「老富,你觉着我的刀法如今是什麽境界?」
富城脸上的皱褶都挤在了一起,这事儿他觉得比自己当初决定是否出宫还艰难。
他犹豫了一下,「伯爷的刀法,大概……胡先生和徐先生加起来都不是对手。」
蒋庆之乐了,胡宗宪和徐渭一脸便秘模样。
吃早饭时,裕王来了。
「宫中如何?」蒋庆之在家歇息了几日,不知道爷的境况。
「父皇开始理事了,不过依旧不肯见我们。」裕王看着廋了些,接过仆役送来的早饭吃的狼吞虎咽。
「慢些!」蒋庆之蹙眉,「怎地,宫中这几日伙食不好?」
裕王抬头,「这几日吃素,每顿饭就一个炊饼。」
每顿饭就一个馒头……这是想干啥?
「陛下呢?」蒋庆之想到道爷那单薄的身体,真担心他这麽吃下去会御风而去。
「父皇的事儿没人知道。」
是了,打听帝王的衣食住行是忌讳。
吃完早饭,裕王说了近几日的情况。
「……父皇昨日令人来传话,说没事儿便来表叔家。表叔,我怎地觉着不对劲呢?」
「嘉靖十八年陛下南巡知晓吧?」
「嗯!」
蒋庆之拿出药烟嗅了一下,「那一路陛下遭遇三次火灾,三度差点被烧死。你说是火神眷顾还是什麽?」
裕王一怔,这事儿他还真不知道,「难道是……」
「陛下登基没多久就与杨廷和丶张太后等人争执不下,与士大夫们形同仇敌。他在宫中那些人难觅机会,这一出宫……知晓那几次火灾最终查出来了什麽吗?」
「表叔快说。」裕王接过火媒,殷勤为表叔点菸。
蒋庆之微微低头,瞥了他一眼,点燃了药烟。拍拍他的手背说道:「宫人遗烛。」
裕王瞪大眼睛,「能遗三次?」
你这话有歧义……蒋庆之点头,吸了一口药烟,「太子去了,剩下你两兄弟,话说你就没动心?」
裕王的思路一转,「表叔,那些人若是对我和老四下手……」
「你和老四可没有陆炳来相救。」蒋庆之想到那些人的狠辣,「不过也无需太过紧张。」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