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老丈人就急匆匆的走了。
李恬纳闷,正好夏言来了,便请教老头儿。
「我正想寻庆之,外间如今有不少谣言,说庆之道德败坏,不堪之极。」夏言忍不住骂道:「争斗不过竟用了这等龌龊的手段,先圣若在天有灵,定然会勃然大怒。」
「原来如此。」李恬这才知晓缘由。
「庆之呢?」
「说是去了西苑。」
……
「外间谣言纷飞,你倒是能安之若素,这份气度可为宰相。」
道爷盘腿而坐,一身道袍,手握拂尘,若非身边站着个黄锦,蒋庆之觉得自己对面坐着的是乃是一位得道高人。
「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鬼不惊。」蒋庆之淡淡的道:「陛下,那些人用了这等手段,正好说明此辈对我墨家毫无办法。」
「不是毫无办法,而是你尚未出手。人只要做事,总是容易被人寻到破绽。」道爷撸撸卧在身边的霜眉。
「陛下,芮景贤求见。」
道爷点头,随即芮景贤进来。
「陛下,今日京师到处都在议论长威伯与墨家。」芮景贤看了蒋庆之一眼,好似在为他感到难过。
「终于来了吗?」道爷讥诮的道:「可是道德败坏,无恶不作?」
「是。」芮景贤用崇敬的眼神看着道爷,「外间说长威伯名为墨家巨子,看似节俭,可却在外面养了十馀女人,更有私生子无数。他们还说长威伯收受贿赂,为他人牟利……」
「还有呢?」蒋庆之问道。
「他们说墨家一言不合便会拔刀杀人,且墨家以节俭闻名,身着短衣,脚下芒鞋,吃穿用度皆节省到了极致……对了,这番话是在各部传播的最多。」
「在外说你道德败坏,百姓茫然,最喜热闹,瞬间便会传的沸沸扬扬的。而在朝中散播这番话,便是在提醒那些官员,若是让墨家出头,大伙儿的日子可不会好过。」
道爷轻蔑的道:「手段龌龊,不过谋划得当。」
他见蒋庆之默然,便问道:「在琢磨什麽?应对之策?」
「不,臣这一刻想到了一个人。」
「谁?」
「西方有人名曰马克吐温,此人曾与人竞争职位,被人污蔑为道德败坏,对方甚至雇佣了几个孩子,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他的腿喊爹……」
蒋庆之告退。
等他走后,嘉靖帝沉吟良久,吩咐道:「朕若是出手,便会逼迫那些人跳出来。如此大礼议第二将会重演。可这个大明禁不起第二次这等争斗了。」
芮景贤说道:「陛下,要不奴婢去抓一批?三木之下,当令其改口。」
「蠢货!」道爷看了他一眼,「此刻抓人更像是恼羞成怒,不打自招。」
「是。」芮景贤怎会不知,只不过是习惯性的想害人罢了。
嘉靖帝在银山书院为墨家和蒋庆之背书后,芮景贤暗自嫉恨,加之蒋庆之和黄锦之间的关系越发融洽,更令他恨之入骨。
嘉靖帝说道:「老三和老四在作甚?」
黄锦说道:「二位皇子今日照例读书。」
「让他们……罢了。对了,问问马克什麽……温,问问此人是谁。」道爷起身,去了卢靖妃那里。
「陛下!」
卢靖妃没想到道爷在上午就来了,有些措手不及,「陛下早些令人传个话也好,臣妾这身……却是不恭了。」
「家常衣裳就很好。」
嘉靖帝进去,问道:「老四最近在忙什麽?」
「不是读书便是琢磨什麽医术,很是古怪。」卢靖妃笑道。
「年轻人有事做才不会东想西想。」
聊了几句,道爷说道:「你进宫多年,出宫的次数屈指可数,这几日凉快了些……」
「陛下。」卢靖妃在宫中多年,说难听些和坐牢差不多。她听出了道爷话里的意思,竟然失态的站了起来。
能出宫了!
终于能出宫了。
回一趟娘家去看看,去走走,和亲人们团聚一番……
「庆之那边虽说成了亲,可却一直无子,你去一趟,问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