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师父,昨日徐渭让我去给一个书商的马儿下药,今日又让我拉了一条线,瞅着那书商过来就把线拉起来。好家夥,师父,那线竟然差点把那人的脑袋给割了下来。」
富城听了半晌,笑眯眯的道:「吃你的,别管。」
「哦!」孙重楼吃了煎饼走了,富城乾咳一声,随即去请见蒋庆之。
「老奴想着,那药多半是能让母马动情。车马行的掌柜这几日把那几匹好马放在大门外,便是想让那些人看看,招揽些配种的生意。只是这时辰要拿捏的极好,徐先生的手段老奴自然是佩服的……看老奴说了半晌,前面还有事儿,老奴告退。」
富城走后,蒋庆之笑了笑。
「这个徐渭啊!」
徐渭让孙重楼去下手,就没准备瞒着蒋庆之。
下午他便主动寻蒋庆之说了此事。
「那周亚多半是那边的人,让我自顾不暇,定然是想让伯爷在整肃京卫中少个帮手。」徐渭讥诮的道:「可惜动手的人蠢了些,那周亚更蠢。」
「为何?」
「那能让马儿动情的药有个坏处,会让马儿腹泻。若是他察觉到了异常,今日我的谋划必然不成。」
「以你的性子,此次不成,下次准备怎麽弄他?」蒋庆之有些好奇。
徐渭说道:「周亚喜欢一个私娼,那私娼看似对他一往情深,实则有个相好的。二人一直想离开京城,却少了盘缠。
若此次失手,我便准备让人去周亚的书店和他做一笔大买卖,预先给他两三百贯订金……再故作不经意把消息泄露给那私娼的相好。想来会很热闹。」
这年头想白嫖的人不少,故而私娼的背后都得有人护着。
她的相好就是这等角色
这等人连自己女人都能忍心推入火坑,杀个人,抢个钱……
蒋庆之觉得脊背发寒。
他自然不是为了周亚的死而动容,而是觉得自己小觑了古人。
摸摸腰间的手枪,蒋庆之觉得多了几分底气。
晚饭后,徐渭再度去了菜场。
此刻买菜的都是些刚做完工的百姓,看着疲惫不堪。
杨招娣的吆喝声格外爽朗,「最后一条腿了,谁要送小葱两把。」
抠门了些!
徐渭笑吟吟的站在边上,看着女屠子举起屠刀,轻松的把一条猪前腿给分割了。
一条腿卖完,杨招娣拍拍手,欢喜的抬头。
徐渭冲着她笑了笑。
看着竟有些呆。
「这人怎麽傻乎乎的。」一个买菜的妇人说道。
……
羽林左卫。
「京卫大多都联络过了。」大堂里,钱林的声音轻轻回荡着,「除去几个想观望的之外,其他人都说会策应咱们。若是蒋庆之在羽林左卫动手,他们便上疏……」
「好!」陈彬笑吟吟的对诸将说道:「这是一次机会,压制住蒋庆之,京卫一切照旧!」
诸将都松了一口气。
「弄死那狗东西最好!」
「此次借着机会让他灰头土脸就够了。弄死……那是陛下的表弟,弄死他咱们都得死。」
「可咱们干的那些事……」
「闭嘴!」
钱林喝住了诸将,陈彬看了他一眼,有些忌惮此人在军中的威信,摆摆手,「都去吧!对了,这阵子操练都要认真些,莫要给蒋庆之找茬的机会。」
「领命!」
诸将告退。
钱林没走,陈彬沉默着,良久问道:「那些人怎麽说?」
「他们说一切看朝中。」钱林微笑道。
「也就是说,他们不会露面。」陈彬有些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