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偿还如此巨额虚假税务之后,当地以“百灵门”为的世族集团仍旧不肯罢休,势要将李氏一族抽干吞净。
可他们没想到,本来以权威请来抽查李氏一族税收的律政司司职张逢意在介入税务案件之后,根据当地财政部门的悉数记录,调查出了百灵门世族集团在税务税收一事上中饱私囊,偷税逃税,甚至买通当地官员贪污百姓,人肉市行的劣迹。
如此,张逢意悉数上谏,参奏竟有三千余条,并将当地官员为官不正的行为一并上奏,且联合当时证据提供方李彩衣在当地“断风台”将百灵门集团一众贪污魁就地正法,还一方安泰。
至此,灵秀川才有了这么一位青天大老爷的传说。
而李氏一族李彩衣,也在之后同张逢意联合治理民治之后渐渐做大做强,恢复往日宏光的同时,盛兴一川。
得遇良人,三生有幸,李彩衣于张逢意相知相解,终成正果,这位商人之女的才女同样文墨功夫极深,因对于张逢意的倾慕而写下了这本千古流传的姻缘谱《明月照,伊人复归》。
文中是张逢意在李彩衣忧虑之时所问。
因每每张逢意在身边时只觉得天下可待,即使是再愁眉苦恼的烦心事也都如风来抚,遂有了“郎知我心,即死尤忠”的美言。
而这本书名中所写的伊人,其实写的就是张逢意这位如意郎君。
而这也是青衣听了后又再度脸红的原因,她只是想不到,想不到神白须能这般处心积虑。
饶是这等女子所写的情书他都读的那般透彻,委实是结结实实的撞在心肉上,令青衣羞涩的血脉喷张。
“都是些不值得你上心的事,只是我一个人的牢骚,是我表现的太明显,影响到你了吗?”
说着,神白须就这么扛着青衣一路登台,还别说,这登山的路越走反而越宽敞明朗,眼前已经有了人为建筑,极远处设立一座山亭,同背后的林立山峰相称,别有景色。
“你那苦瓜脸都苦的酸了,在你眼里我得是多没心没肺的人才能看不出这份心情?让你开金口倒腾倒腾肚里头的苦水就这么难吗?”
“我也不是多金贵一人,也是凑上了你,才贴了金,眼下这趟归乡路让你走的像是登上了断头台似的。”
“要不我说就是小女人肚肠,只能装得下那点东西了。”
闻言,青衣嘴角勾起,看着他的眼神都柔了几分,只觉得胸中积郁那股沉甸甸的气,散了,顿觉拨云见日一般晴朗。
也是听了他这般衷肠,才觉得这趟归乡路对他而言似是特别的,不至于让他觉得是累赘,是乏味。
她四甲子如同嚼蜡,自然知道凡夫俗子必定是受不了这般苦涩的,且别看神白须上天入地手握乾坤,他的追求与个性倒是同普通人无二,只是质朴些,天然些。
她也知道神白须那两句抱怨不是斥责,而是忧心她放不下曾经的种种,尽管如今得遇良人,褪去浮华,可前生尚在,安能无虞?
饶是有着神白须这枚定心丸,才未能作。
“其实这一趟,说好也好,说坏也坏,我不说话,只是不想你怨我,可也没想拖累你,只是怕走这一趟是徒劳。”
“哪有赘婿不知道自己门户朝那边这种事的?要我说你陈拾玉也是做丫鬟的命,天生的千金小姐硬是让你活成了十世恶人般多灾多难,还说什么怕我怨你这种风凉话。”
“来都来了,还能跑了不成?你莫不是怕我见了你们那些见不得光的迂规陈矩,嫌弃你陈拾玉是糟粕之身吧?”
“你这人怎么每每到了关键时刻就装疯卖傻?突然就一副直来自往的孬种样子,咧着个嘴龇着个牙尖酸刻薄的模样真是不知道像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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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想让我说什么?怎么,百年剩女喜得出嫁要以礼来还昭告天下?我两手空空登门造访是不懂事吼,要不我现在跳下山去买两瓶好酒,在时到了岳父岳母的坟前敬上一杯?”
“现在嫌我絮絮叨叨咄咄逼人啦?我现在才现原来你陈拾玉胆子这么小,这回趟家又不是什么众目睽睽的行窃,这般畏畏缩缩,搞得好像是你对不起青剑门一样。”
她是怎么都说不过他的,就是真的长出三头六臂,一身武艺盖世无双天下无敌,也都是说不赢他的。
可她又莫名觉得这一刻的他,才是真正那个属于自己的神白须,没有顾虑,没有沉重的心思,更没有刀光剑影的尔虞我诈,仅仅只是由心而平心而论。
也是这般拌嘴,才让青衣寻回了点人间烟火气,不至于被这方圆千万里悠悠扬扬的青岚吹拂的不染凡尘。
于是她用大腿夹了下神白须,后者只是笑着,闲庭信步。
既然说不过他也斗不过他,索性就闭嘴咯。
她陈拾玉本就是一介小女子,也没什么本事成就,只不过是他神白须明媒正娶的妻室,在外俗称贱内拙荆糟糠之妻的内人,再有本事又能如何?不也是相夫教子相濡以沫?
如此,青衣将在头顶的两枚金红剑簪都一一扎在神白须的冠上,她又看了看那另一枚玲珑剔透而神光华白的剑簪,嘴角勾了勾,什么也没说。
神白须就好像那么一个剑架子,一身全都是宝贝,光是这天下屈指可数的成剑,都在身二三了,说是扛着整个神骁剑林半壁江山也不为过。
而青衣那绝代风华的光环,也都尽数在他身上闪烁了。
就这样,两人形同一人,在这春色延绵万里的山林中漫漫其行,行于水色,行于绿意,伴着风吹来山间无忧的青岚。
直至登高,直至俯瞰云海,同这延绵山势的万万里同一曲线,两人终于走出众生的蒙尘,得已登上那青天之阶,一步又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