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柱见他看过了,便将东西又卷起来放入了抽屉,将抽屉推进了办公桌里,取下了桌子底下的毛笔,将笔挂回原处。
皇帝的动作很明显的回答了他的问题,王富贵不解地看着他。
赵铁柱做完一切后才答:“不,还不能给他,其实现在给不给他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就算给了,他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王富贵觉得皇帝的话说得有道理,萧王那么想要这份诏书,想必是笃定了这上面写的是他的名字,现在给他一份不是写着他名字份诏书,难道他会放下屠刀,回头是岸,决定不谋反了吗?
当然不会。
王富贵又听皇帝说:“先前他笃定你没有恢复记忆,所以回去做了部署的话肯定是针对你还在失忆中的相关决定,但到了今日,他还没有出牌,我有点不放心。”
确实,从除夕那天夜里到今日,萧王那边没有传什么消息过来,很有可能萧王这期间在部署其他方面的事情,而这些事情根本不需要他知道。
“虽然我目前掌握的东西已经差不多了,但是我怕他还有炸在手上。”
赵铁柱说出了自己的忧虑。
王富贵将信息细细梳理了一番,“所以元宵宫宴上,我只需要口头告诉他,我看到了诏书的内容,但是并不能将东西带出来,他只要听了这个消息,必然不会相信我说的是真的,从而会怀疑到我已经反水了。”
赵铁柱点点头,这种只讲一个开头对方就能明白的感觉真的让他很舒服。
“到时候他必然认为你已经恢复记忆,并且还同我和好了,这样一来他之前做的部署就算白费了,我们这是在逼他出牌。”
王富贵再一次感慨,皇帝不愧是皇帝,教授不愧是教授。
每一招都好像经过深思熟虑一般,并且这招以守为攻,听皇帝的意思应该是稳了,就等萧王出了牌,直接把他压死。
到这个阶段王富贵才有了一种决战之时的感觉,可能输赢就在这一两波团战了。
王富贵回去以后开始实施计划,皇帝果然放出风声,宫中众人私底下都在议论他跟皇帝吵架一事。
有说澜贵妃恃宠而骄的,也有说澜贵妃糟了皇上厌弃,迎春自然也听到了些风言风语,结合她们娘娘这几日闭门不出,皇上也不传召娘娘了,还是没忍住,开口询问了一番。
“确有此事,要说原因,便是本宫碰了不该碰的东西。”王富贵语意模糊,看似不经意地说了一句。
实则就是想叫迎春顺着往下问。
果不其然,迎春紧着问他:“娘娘碰了什么?”
王富贵说:“那勤政殿中,还有什么东西是本宫想碰却不能碰的?”
迎春眼睛一亮,“娘娘是拿到东西了?”
王富贵垂下眼眸叹了口气,“你猜本宫要是拿到了,还能不能在你跟前同你讲话?”
迎春一顿,又说:“那娘娘……”
王富贵又丢了个引:“本宫没拿到东西,但看到了上头写的什么。”
迎春似是迫不及待地问:“写的什么?”
她料想那东西上头写的定是自家王爷的名字,否则皇上又怎会跟娘娘吵架,定然是因为娘娘看到了皇上最不堪的秘密。
王富贵用手轻轻戳了一下迎春的额头,“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元宵宫宴本宫自会跟王爷说。”
迎春这才意识到自己僭越了,给他行礼道了歉后高高兴兴地出去了,想必是通知燕重萧这个喜报去了。
王富贵望着她的背影,其实他觉得这几个队友这半年来对他都不算差,不论是照顾他的起居,还是帮他做一些事情都十分上心。
但唯一一点不好的,就是这几个人都不是自己的人,他们伺候自己这么多年,跟在身边鞍前马后,保护他的安危,都是另有所图罢了。
如果真的有要他们做选择的一天,想必他们还是会毫不留恋地将他推出去选择萧王吧。
毕竟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罢了,只希望到最后兵戎相见之时,他们都会舍弃这不该有的情感。
元宵宫宴一如太后所愿,整个皇宫都被装点成了一派喜气洋洋的模样,节目那是一个赛一个精彩,风头直接盖过春晚。
王富贵心想这负责节目的导演恐怕也是怕极了这老妖婆,所以不敢不隆重。
他今日心思不在宫宴上,自萧王出现之后,他就时刻注意着。
这回萧王倒是跟他对上了几次眼神,想必迎春那边的消息萧王已经心里有数。
这就好说了,等于他们俩今天都是有备而来。
终于还是到了他单独跟萧王对线的时候了,就看今天,他能不能骗出这哥们的大招了。
还是那个假山后,王富贵等了两分钟左右,萧王如约而至。
好像在宫宴之时“约会”假山后已经成了他们之间必做事情之一。
王富贵见他还端着一副深情模样,心想这哥们还真是准备一个套路走到底,是觉得失忆了的男贵妃很好骗是吧?
既然这样,那就过两招。
“许久不曾看过这样的月亮了。”王富贵一键开启演戏模式。
“月圆之时常有,兴许只是这堵宫墙,误了好景。”
王富贵一听,心想你小子也确实不是省油的灯,这不就是提醒他叫他赶紧说正事,只要他俩早点达成目的,他就能早点出宫获得自由?
王富贵还没想好出什么牌,又被萧王抢先一手。
“本是团圆时,想必阿澜心中牵挂更甚。”
妈的,玩这手,脏不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