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不说!”朱翊钧笑着摆手,“我只是开个玩笑。”
他又看向徐渭,好奇问道:“你与子荩性格迥异,为何能成为至交?”
徐渭笑道:“殿下可还记得,我有个远房表哥。”
“记得,龙溪先生,王畿,他是阳明公的弟子。”
“子荩正是龙溪先生的学生。”
朱翊钧了然的点点头:“浙中王门。”
徐渭诧异道:“殿下对心学也有兴趣?”
“没有。”
“……”
受了徐渭的鼓励,朱翊钧也开始沉迷画画,不仅画猫,还画他院子里那两只乌龟。拿了张宣纸在冯保面前抖开:“大伴,你看!”
冯保半眯着眼,很认真的打量:“这是?”
朱翊钧眨巴着大眼睛:“我画的画呀。”
冯保夸赞道:“画得真好!”
一旁的王安凑个脑袋过来看,看着看着眉头就皱了起来:“这……不就是一张白纸吗?”
“胡说!”朱翊钧指了指院子里那口太平缸,“我明明画的大龟和小龟。”
王安更迷惑了:“这……奴婢眼拙,没看出来。”
朱翊钧叹口气:“真笨,我问你,大龟和小龟是什么?”
王安笑道:“这殿下可难不倒我,那是当年胡宗宪进献先帝的两只白龟。”
说完,他就意识到了。再看朱翊钧,抖了抖手里的白纸,笑得前仰后合:“对嘛,白龟,白的。”
王安发自内心的吹彩虹屁:“画得真好。”
朱翊钧把纸塞到王安手里:“这副《白龟图》就赐给你了。”
“诶!”王安收了白纸,躬身道,“谢殿下赏赐。”
冯保要被他俩笑死了,《皇帝的新衣》照进现实。
日子说说笑笑,过得悠然自在。就是朱翊钧沉迷画画,读书就有些懈怠,张居正颇为不满。
朱翊钧最喜欢他的张先生,对张居正情绪的变化也特别敏感,不等他开口,就自觉地收了心。
这天晚上,朱翊钧在寝殿内点着灯读书,不知不觉过了二更,到了就寝的时候,朱翊钧要沐浴,冯保便去让人给他准备木桶和热水,转个身回来,却发现人不见了。
这大晚上的,他能跑哪儿去?冯保赶紧屋里屋外的找。
“殿下!殿下!”冯保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没看到人,问了一旁的太监,也都说没看见。
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与成,思云,殿下不见了!”
“在这儿。”
冯保四下看看,不见人影,忽然意识到,这声音是从头顶传来的。他一抬头,只看得见彩绘的屋檐,又退下月台,这才发现,青绿色琉璃瓦上坐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