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忘了吗?”
你真的忘了吗……
你真的忘了吗……
你真的忘了吗……
仿佛从四面八方袭来的回音朝着白筝的耳朵袭来,它们顺着她的耳廓逐渐深入,仿佛探入了脑海的最深处,残忍而冰冷的搅拌她的脑髓。
白筝终于忍受不了这股几乎搅拌脑浆般的极度痛苦,弯下腰扶着面前走廊上的栏杆,剧烈的干呕起来。
沈青还在看着她,俊朗惨白的温和少年依旧沐浴在月光下,仿佛从雪夜深处而来的精灵。
“白队,你该记起来了……”
他微微俯身,探向此刻正不断干呕的白筝耳畔:“这是你自己定下的锚点啊,白队……”
冰冷的呼吸声仿佛雷声般在白筝耳畔响起,她咬紧了牙齿,抑制住脑海内铺天盖地的疼痛和眩晕,几乎红到滴血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沈青。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她一点点的记忆都没有?
这股巨大的记忆丢失感比脑内的疼痛更让人觉得恐惧,白筝已经很多年没有陷入这种要把她逼疯的恐惧中了。
就像是幼时遇到的梦魇,每一次在深夜惊醒时,她都会剧烈的喘息着平复,最后却只能留下无尽的痛苦和悔恨。
面前的沈青还是那般悲哀的笑着,他看起来有些痛苦和悲哀,整个人像是游荡在寒风雪夜中的游魂。
沈青轻飘飘走出走廊,任由冰冷呼啸的寒风、粘腻冰晶的雪粒子洒在身上。
白筝努力的伸手想去拉住他,却被脑海内一阵接着一阵的痛苦折磨的痛不欲生,只能徒劳的看着沈青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被冰冻在雪地上。
在被冻成冰块的最后一秒,沈青还是望着她的。
“白队,你想起来了吗?”
雪月(25)
白筝终究还是没有抵抗住脑海深处的刺痛,死死握在扶手上的手以缓慢的速度逐渐松开,整个人瘫软在了冰冷的地上。
好奇怪啊……
身后的房门骤然间被人推开,很快传来来人的惊喊声。
“白筝姐!”
白筝在失去意识前看到了林盼盼惊慌失措朝着自己跑来的身影,眼皮微微动了动。
是盼盼啊……
白筝的大脑几乎都被冻僵了。
随后,无边的夹杂着冰冷雪粒子的黑暗缓慢而凶猛的包裹住了她逐渐冰透的全身。
……
代表着温暖的昏黄灯光在屋内蔓延着,仅穿了一件背心的老人颤巍巍的低着头往火炉里添加柴火。
等到添完后,他才扶着腰缓慢的站起身,看向不远处正坐在桌子旁的俊秀男人,乐呵呵的笑弯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