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殊性格极端,喜好杀戮,但在其他事上,向来大方,只要不惹到他眼皮底下,皆能大富大贵,因此他拥有一批绝对忠心的臣子。
如此雷厉风行的手段,就是告诉所有人,君王不再信任萧将军了。
乘风亭。
“然后呢?”沾着笔墨,在生宣纸上以水墨画出乘风亭周围的景色。
“萧将军也没生气,十分爽快得把兵权交了啊。”阿愿平时性格闷闷的,打听起这些事却很拿手,“我就说嘛,萧将军忠心耿耿,是绝对不会有反心的。”
“说的有声有色。”祁嫣抬头看了看远景,用手中的毛笔丈量着远方连绵的山脉,“是大殿里哪个值守宫人告诉你的?你的爱慕之人?”
阿愿脸色涨红:“嫣姑娘不要取笑我了。”
看她满脸羞红的模样,祁嫣难掩笑意。
假山后,走出一位高大挺拔的身影,正是萧听延,他穿着一身戎装,将兜鍪随意拎在手中,看见乘风亭中的祁嫣先是一怔,没想到她会在这。
祁嫣的目光在萧听延坚毅的面庞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那道疤痕上,倒是她先主动开口:“将军,过来坐吧。”
残暴君王(28)
“嫣姑娘,你这是……”
萧听延看到桌上的生宣纸,上面是一幅水墨画,远方有层峦叠嶂的山峰,有流水潺潺的河流;近处有郁郁葱葱的树木,有相互掩映的假山孤亭。
这幅画很细致,细致到亭前的小路上飘着一张帕子。
他顿时觉得怀里那绣着落梅的雪白帕子也变得炙热起来。
明明没有见几面,他也很克制地远离,但那张帕子仿佛时时刻刻提醒他这个王宫有她的存在。
他试着扔过一次,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又狼狈地去把那帕子捡回来。
他一时心绪复杂。
“听闻萧将军要去驻守边关了,我本以为你已经出发了。”她轻声道。
“嗯,准备动身了,来这里取点东西。”
她讶然,这亭子里有什么东西好取的?
只见萧听延抽出长刀,锋利森冷的刀锋吓得阿愿险些尖叫出声。
萧听延拿着刀,来到树下,将杂草砍折,随后挖着土,从里面掏出来一个小酒坛。
他喜欢乘风亭这个地方,周围景色好,也安静,打仗打久了,耳边都是厮杀声和行军声,闲下来时他就喜欢在乘风亭里吹风饮酒。
这是他亲自酿制的,这次驻守边关不知要多少年,北堂殊已不再信任他,临行前他便想着将这酒带走。
“将军亲自酿的?”她探头看。
“嗯。”萧听延看着她亮亮的狐儿般的眼睛,有些局促:“你,你要喝吗?”
她摇摇头,步摇的坠子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着,衬着那肌肤胜雪:“不了,我酒量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