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在急症室门口,双手用力的揪住自己的头发。
路禾易身上伤口太多,很多穴位都无法下针。
张倾只得重新排列,进行计算。
对于她来说,一切都是可以数据化的,中医针灸同样如此。
人体的穴位细细研究透了后,只要确定自己想要的效果,总会殊途同归的。
张倾增增减减中,路禾易的身上布满的银针。
她静静地坐在旁边,等待行针时间过去,再起针进行下一步。
这一守就到了半夜。
尽管早就过去了两个小时,外面的团长一直守着,谁也不让进,也不让人管。
路禾易在梦里看着“自己”过完了一生,他留了遗旨,带着张倾的一缕白发下葬。
这个瑰丽又隐忍的梦境里,梨花树下唇红齿白的“少年郎”,总是叫人心动的。
她虽然和现在的张倾长的完全不一样,但路禾易就是知道,这人是张倾。
她们是同一个人。
他在心中得意,怪不得自己对张倾一见钟情,原来真的有前世今生啊。
他醒来的时候,觉得身体哪哪都疼,特别是膀胱,感觉要炸掉。
他想要开口说话,却是满嘴苦涩的味道,费力抬手,却又无力落下。
趴在床边的张倾在路禾易醒来的瞬间,人就清醒了。
“需要做些什么?”张倾的声音很柔和。
“我~艹~”
路禾易的嘴型张张合合,只无声的发出了这两个字。
他闭上眼睛,这梦做的没完没了了,真好。
但磅礴的尿意,让他不得不睁开眼睛,有些涩然地看向张倾。
“我说对了你就眨眨眼睛。”张倾道:“要小便?”
路禾易发誓,他不是故意眨眼的,他满脑子都想知道,这是不是在梦里。
他根本动不了,羞耻感让他把头扭过去,抿嘴不语。
张倾看透他的心思,出去门外,叫了一直守着的团长进来。
当团长看到睁开眼睛的路禾易的时候,华丽丽的晕过去了。
张倾就要去叫护士,路禾易终于不固执了。
“要我帮你扶着?”
张倾的语气很淡,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
但路禾易的心跳快到护士过来检测心跳的时候,嘟囔了一句。
“跳的还挺欢实的。”
从路禾易醒的那一秒开始,全医院上下都知道了,有个被宣判死亡的病人被奇迹一般救了回来。
若不是团长拦着,估计路禾易就成了被参观的大猩猩。
路禾易在张倾的用药和针灸调理下,不过三天就出了重症室,移到了普通病房。
张倾推门而入的时候,路禾易脸色很臭,看到他来了,双眼才泛着光。
“好些了吗?”张倾把手里的方盒放在旁边。
路禾易点了点头,“卿卿,我好多了,我感觉自己现在已经可以打死一头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