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走到刘老师面前:“刘老师,这里的温柔要再假一点。你抱着她,心里想的是怎么掩盖痕迹,不是安抚。眼神要空一点,像在算账。”
刘老师点点头,调整了一下站姿。
再次开拍时,他的手臂依旧环着王莉,眼神却冷了下来,仿佛抱着的不是情人,而是一件需要处理的物品。
苏宁在监视器后满意地勾了勾嘴角——这就是他要的张力。
……
公寓里的空调早就关了,为了保证录音质量,连窗户都封得严严实实。
灯光一打,室内温度很快飙升到四十度,空气里弥漫着汗水和化妆品的混合气味。
郭老师穿着衬衫躺在地板上,扮演“丈夫”的尸体,一动不动。
化妆师每隔十分钟就跑过来,给他补脸上的“血迹”,擦去额角的汗珠。
“郭老师,委屈您再坚持一下,最后一个特写。”苏宁走过去,蹲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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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老师睁开眼,笑着摆摆手:“没事,苏导,你尽管拍。这躺着也是演戏,得有尸体的‘定力’。”
镜头对准郭老师的手,他的手指微微蜷缩,指甲缝里还留着挣扎时的划痕。
梅老师蹲在他身边,伸手去碰他的脸,指尖刚碰到皮肤,就猛地缩了回来,像是被烫到一样。
她的眼眶泛红,却没有眼泪,只有一种混杂着恐惧和解脱的复杂情绪。
“完美!”苏宁喊停,现场响起一阵轻舒气的声音。
梅老师站起身,助理立刻递上毛巾和冰水。
她擦着汗,看向苏宁:“苏导,刚才那个缩手的动作,是临时想的,会不会太突兀?”
“不会,”苏宁摇摇头,调出回放给她看,“你看,这个动作正好体现出王莉的矛盾——她怕,但又想确认他是不是真的死了。特别真实。”
梅老师看着屏幕,松了口气,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
轮到苏宁自己上场时,他换上了阿明的衣服。
洗得白的衬衫,旧皮鞋,手里握着一根盲杖。
化妆组给他戴上了一层薄薄的美瞳,让瞳孔看起来有些浑浊,再戴上墨镜,一个“盲人按摩师”的形象立刻立了起来。
“阿明走进公寓时,脚步要慢,每一步都要试探。”苏宁对着监视器前的副导演老王叮嘱,“镜头用虚焦,从他的视角拍,让观众感觉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好!我明白了。”
场记板落下,苏宁的大师级演技立刻呈现,拄着盲杖,一步步走进客厅。
他的手轻轻划过墙壁,指尖的触感让他微微蹙眉。
“王女士,您家的装修真别致。”他笑着说,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谦卑。
梅老师站在不远处,眼神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当阿明的手快要碰到沙上的外套时,她突然开口:“阿明师傅,我给您倒杯水吧。”
说着,她故意将水杯放在离阿明很远的地方,还“不小心”打翻了水壶,水流顺着地板流向阿明的脚边。
苏宁能感觉到冰凉的水漫过鞋底,他却没有立刻躲开,只是微微顿了顿,然后笑着说:“谢谢王女士,水好像洒了。”
他的手摸索着找到沙,慢慢坐下,手指却在身后悄悄将一枚掉落的纽扣攥紧,那是情夫不小心遗落的线索。
“咔!”老王喊停,眼里带着赞赏,“苏导,你这细节抓得太准了!攥纽扣的动作,既不明显,又能让观众知道阿明现了线索。没想到你的演技竟然已经如此精湛了。”
苏宁摘下墨镜,揉了揉眼睛,美瞳戴久了有些不舒服。
他看向监视器,画面里的阿明依旧保持着镇定,只有手指的细微动作暴露了他的紧张。
“再来一条,刚才的呼吸有点急,阿明得更稳。”
“好。”
……
公寓的戏拍完那天,曼谷下了一场暴雨。
苏宁站在窗边,看着雨水打在玻璃上,模糊了窗外的天际线。
副导演老王走过来,递给他一杯热咖啡:“都拍完了,好好休息一晚,明天转场去老城区拍外景。”
“没想到拍戏这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