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好。”阿绫松了口气?,悬着的心落了下去。
沈素却没?那么轻易就放下心去,她?朝着卫南漪望了眼,卫南漪也?恰恰在?看她?。
她?们都读懂了对方的眼神。
阮桐怕也?是新灵根。
可能因?为是神灵之体的关系,阮桐自小就有很强的付出?意识,她?若不是遇上了事,是绝对不可能将她?自己关起来的,毕竟她?不是孤身一人,她?还有同伴,心中当然是会担心同伴牵挂她?的。
她?既然能将她?自己关起来就只有一个解释,她?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在?跟自己做抗争。
盛清凝也?做过?这样的斗争,她?在?杀江蕊平的同时会不断地喊疼。
疼得是真正的盛清凝,动手的是被控制的盛清凝。
她?们就像是被制成了木偶,却还拥有着自己的心脏,缠着身体的线一旦扯动,整颗心都会跟着血肉模糊,自是疼的。
担心什么来什么。
缺了五根新灵根,现?在?补上去的都是她?们熟识的人。
沈素忍住了现?在?就冲过?去给余暮寒两刀的冲动,慢慢让心平和了下去,这才问?着小狐狸:“狐碧娘呢?”
她?现?在?既然已是狐三白指给狐柔的妻,那她?现?在?又该是充当着怎样的角色?
小狐狸听到沈素在?问?狐碧娘,声音弱了几分:“在?……在?罚跪。”
——
狐碧娘本就是罪人,她?是因?为狐柔喜欢才得以活命的。
狐柔不喜欢她?了,也?就将她?推入了深渊。
狐三白倒也?没?有那么不讲道理,因?为狐柔移情别恋,立刻就将狐碧娘判死刑。
他只是让狐碧娘跪在?了供奉狐族先辈们的祠堂,好好反省一番自己的过?错。
狐碧娘脊背微微弯曲,视线低垂,本就有些?苦相的脸挂上了泪,也?就看着更苦了些?,可狐三白也?没?有欺辱她?,这本就是她?该赎的罪。
起码,狐三白是这么觉得的。
他最近心情极差,俊美的脸上没?了笑意:“碧娘,你可知?你错在?何处?”
狐碧娘水波颤动的眼眸微微转动,两行泪顺着眼尾垂落下来,她?没?有怨言,亦没?有多余的话:“碧娘知?错。”
她?不是说知?道何处错了,而是说知?错。
狐三白就明白她?根本就还没?有醒悟过?来错在?了什么地方。
他幽幽叹息一声:“碧娘,小柔现?今是你妻也?是你主,她?现?在?变了心,你应当要管管她?才是。”
“可是大长老前些?日子?不是还张罗着要给圣女?大人娶男妾吗?”狐碧娘有些?迷茫。
她?以为狐三白叫她?来此处是让她?大度的,可现?在?狐三白所说的话,跟她?以为的话截然相反。
狐族是推崇一夫一妻的。
过?不好大可以分开?后再找,没?必要在?同时脚踏多只狐狸。
只是这规矩放到了族长身上也?就不同了,莫说是一个两个,就算是十个八个,只要狐柔愿意,族内大多数狐狸都是不会有意见的,毕竟血脉重要,当然这得在?狐柔心智正常的情况下,她?们都是能修炼的狐狸,纵然血脉不如狐柔金贵,可也?自觉比普通狐狸高上一筹,自是不愿意委屈自身照顾个心智不全的傻子?的。
狐碧娘愿意是因?为她?是狐柔,此事也?是因?她?两个女?儿的过?错,她?也?没?什么吃亏的,就是委屈狐柔只能娶她?一个罪狐。
现?在?有人愿意接替她?,她?也?没?什么意见。
狐柔自己喜欢就好。
她?垂下的脑袋只抬了一瞬,就又低了下去:“她?是主,我是只罪狐……碧娘从未奢望圣女?大人一生只娶碧娘一狐。”
狐三白急得直翻白眼。
正如沈素所说,他是有点恨娶,恨不能给狐柔床上塞满了狐狸才好,可那是个人,还是花心滥情的蠢人,他要是让那个小畜生染指狐柔一下,他狐三白的名字就倒着写,就是不知?道他先前有给狐柔娶男妾的想法是谁传到了狐碧娘耳朵里,竟是让她?泯灭了所有争抢的心思。
她?这个做妻子?的不去抢,难不成让他这只老狐狸去跟个年轻男修抢狐狸吗?
狐三白还想再劝狐碧娘两句,狐四涟鬼哭狼嚎的声音就在?外面响了起来:“大长老,大长老!”
声音刚到,狐四涟就跌跌撞撞闯进了洞穴,宽厚的身躯还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连着滚了好几圈,滚到了狐三白脚边,狐三白顺势就踹了一脚他的胳膊:“我跟碧娘说话呢,你叫什么?”
狐四涟也?不气?恼他踢他,而是在?瞬间抓住了狐三白的腿,惊慌失措地抬起来了头?,满脸都是泪痕:“江,江蕊平过?来了!”
不就是过?来个人,他怎么能怕成这样?
狐三白刚想揶揄他两句,却猛地反应过?来了从狐四涟口中蹦出?来的名字是属于?谁的。
“你说谁?”狐三白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俊美的五官彻底扭曲:“她?不是快死了吗?”
狐三白还没?从狐四涟口中确认一遍答案,日日夜夜折磨他的噩梦已经站到了他跟前,她?似是听到他说她?快死了,那张脸勾起不屑地笑容:“死狐狸。”
不过?三个字而已,几乎是给狐三白判了死刑。
狐三白连反抗的意识都很薄弱,他僵直着身体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可他等来的不是死亡,而是一双柔白的手轻轻拽开?了江蕊平:“江师叔,您别吓狐长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