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坐在榻上端起茶来却没有喝,只是道:“怎么?这就坐不住了?”
太后不用说,就知晓净圆师太想要说什么。
净圆道:“大娘子从福建回来一路奔波,这还没将精气神儿养回来,就下了大牢……我是怕她那身子太弱,在那种地方恐怕支撑不了多少时日。”
净圆已经许久没有求太后娘娘了,由此可见谢玉琰在净圆心中的地位。
太后道:“谢玉琰让人向你报的信?”
“没有,”净圆压低声音,“是我去问的她。”宫中开始有动作,她自然要让人送消息,让谢玉琰小心。
“她没让我插手,只是回口信说‘时机未到’。”
太后听到这里颔,谢玉琰真是个能稳得住的,现在是时机未到,因为后面的人还没露出真容,那些人也没将手里的棋子都摆上来。
这样大动干戈,总不能下半盘棋,难不成留下个残局给儿孙?
她都不知道死后能不能有孝子贤孙给她烧纸上香,还盼着他们之中出一个英明神武、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
这么看来,那谢娘子与她思量的一样。
这倒让她打心底里又多喜欢了那孩子几分,舍不得那孩子受苦了,不过到底能不能帮上这个忙,还要看那孩子手里还有没有棋子。
“既然如此,就听她的吧!”太后淡淡地开口。
净圆心中一喜。太后看起来似是不会插手,但常在太后身边的人,却能感觉到娘娘态度的细微变化,太后娘娘心软的时候,表露出的神情却刚好相反。
可能一个历经千帆的人,会不喜欢这种感觉,总是被多余的感情左右。
净圆正要再说些什么,就瞧见司仪快步上前:“太后娘娘,皇后……去福宁殿了。”
太后稳稳地抿了一口茶:“看来前阵子官家对她说的话,她半点也没听进去。”
宫中传王家父子的谣言,官家为此大雷霆,惩治了皇后的宫人,可惜皇后没有就此罢手。
“几十年的枕边人,”太后道,“官家心中对她原本是有情分的。”
司仪道:“您要不要过去瞧瞧?”
太后微微一笑:“我的话,她可未必会听。”
……
福宁殿里,传来皇后压抑的哭声。
黄内侍、江内侍手足无措地立在一旁,皇后娘娘突然过来,说什么也要见官家,黄内侍上前阻拦,却被皇后娘娘一把推开,剩下的人也只能躲避开,毕竟谁也不敢向皇后动手。
皇后扑在官家床前,整个人看起来慌张到了极点。
“官家,您就算撵妾身,妾身也不能回去。”
“这些日子见不到官家,妾身寝食难安,从现在起,妾身要在这里侍疾。”
官家靠在软塌上,一张脸格外苍白,嘴唇也没有半点的血色,他攥紧了手中的奏折,脸上满是怒容,想要斥责皇后,一张嘴却剧烈地咳嗽起来。
皇后见状,急忙起身要去拍抚官家后背,却被官家伸手推开。
官家看起来用了极大的力气,可皇后感觉到那只手却软绵绵的,好似一个稚童,她的心登时一沉,看来官家这次是真的要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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