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以乔还是不改态度:“好啊,那我们试试,你有多少钱可以赔,或者说,宋亦泠有多少钱可以赔。”
闻锦没有,拿包侧身准备离开,此刻时间正好六点零五。
她打算直接去机场的。
“小锦。”唐惟叫住她,眼睛里淌着清波,声音也是极细的,看了一眼李以乔后,说,“我跟宋亦泠老师,没什么。”
闻锦一笑,撂了李以乔一眼,回:“从你送给我的百合比给宋亦泠的用心,我就知道。花我很喜欢,谢谢,但我想知道,为什么是百合?”
“百年好合。”唐惟跟着回应她笑。
闻锦这人有个习惯是,跟一个人能不能处得来,其实完全看磁场。
她见唐惟的书,很喜欢,能通过文字了解唐惟。
第二眼,是唐惟这个人,很安静,用一个字形容就是很乖,乖到说话像一只小白兔,又没有半分柔弱感。
别的不说,跟李以乔是真的不太合适。
“你先别走。”唐惟敛眉,从包里拿出打印好的文件,手腕一转给李以乔,“跟她解约。”
她的嗓音像水波,轻轻地在空气滑着,眉毛轻微拧着带上几分倔强,跟李以乔说话,具有十足的底气,仿佛这一局她很断定自己赢了。
李以乔对她来的目的早有预感,皱眉看唐惟的神情,有一秒顿住了。
“你在威胁我?”
“不,你不签字,我才威胁你。”唐惟又往前递,她头发散着,有一缕碎发掉到了额前,挡住了几分冷冽笔直的目光。
唐惟提醒:“接着。”
闻锦也没想到她跟唐惟第一次见面是这样的情况,她脑子里出现过无数个唐惟的形象,神情和脸都能对上,但那股劲儿始终是跟她想象的不吻合。
她这时候下意识看李以乔,李以乔的目光像是把场面切出千沟万壑,漠着脸,眸光渐弱了,透着些隐隐约约的淡红。
李以乔没有接,还没开口说话,却见唐惟从包里拿出第二样东西。
一把修眉刀。
顿时两个人都惊怔一瞬,闻锦今天在李以乔脸上唯一见过失态,大概就是这一刻。
“反正我也死过一次了,你签不签?”唐惟的修眉刀不是在脖子上,而是放在了手腕上。
就在刀片下方,正好有一道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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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伤疤微泛白,能看到细细的缝合痕迹。李以乔很明显稍微慌了。
刀片靠上手腕的位置已经压了下去,闻锦连忙说:“唐惟,别冲动,放下。”
呼吸里飘着一股沉重的味道,而紧张也来势汹汹毫不留情随着刀口往下,唐惟是来真的,不像是逗着李以乔玩儿。
墙上的钟表滴答作声,到整点了。
李以乔紧盯着唐惟的手腕,眼色深不见底,像是湖底的黑洞,空荡、寂寥,沉重。
“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