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时在他身上看到了周璟的影子。
但凡有一点点希望,即便痛不欲生,每次疼的崩溃抽搐,竟然还在渴望求生。
这几日,慕衍一直昏昏沉沉,没有多大意识,每日灌药还有各种滋补的汤,这样下去可不行。
蒙时咬咬牙,下针让人醒了。
这几日他累坏了,已经撑不下去,去了隔壁,上了床,倒头就睡。
药房内,慕梓寒正喂慕衍喝粥。她眼睛红红的,小心翼翼的喂着,就像是对待易碎的珍宝。
这粥是用炖了一上午的老母鸡和大骨的汤做底料,又加了些药材熬了许久。
慕衍面色虚白无力,他其实没什么胃口,浑身都不舒服,灵魂都在撕扯,但很清楚,吃不下也得咽下去。
他目光格外温柔的看着小姑娘。
张嘴动了动,发不出声,可慕梓寒却从唇形辨别出来。
——答应解了毒带你去阿娘坟前上香,哥哥不食言。
慕梓寒鼻音很重。
“阿娘若是知道哥哥好了,在天上也是欣慰的。”
不远处周璟冷冷淡淡的看着。
“哭什么,不然……”
周茶茶语气幽幽:“哥哥还以为我虐待你了呢。”
慕衍:……
慕梓寒一本正经,很严肃道:“哥哥不会的,他最讲理了,”
最?
疯批就不讲理吗?
周璟困惑的歪了一下头。
毕竟,寂七前面挖出来腐烂的尸体,周璟都让他重新埋进去了呢。
他重病在身,出不得门,还是一如既往仁善的让人去妙隐寺请了得道高僧过去驿站,念经为亡者超度。
如今,谁提起他不道一句‘大善’。
嗯,人是他杀的,周璟也料理后事了。
可见他是有始有终的人!
疯批的思维显然和正常人不同。
他啧了一声,懒得和病秧子争。
躺回靠椅上。
他对那些纸兔子怪有执念的,之前被雨打湿,掉落一地时,周璟嘴里不说,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也就让人寻了些不怕打湿的叠纸,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的,透光的很。
灯光下,多了层暖色。
他掀开眼皮,手指修长的叠着,可叠出来的就很丑。
正如,雕刻那样笨拙。
周璟看着像是猪一样的兔子,冷着脸,直接捏扁。他心不在焉的去瞥右前方兄妹俩的温馨场景。
就觉得挺刺眼。
正要阴阳怪气一下,谁曾想慕衍对上他的眼,毫无心理负担的细嚼慢咽。嘴角带笑,用唇语道:“殿下也讲理的。”
这不就是废话吗!
天下谁不知道?
周璟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