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产房外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伴随着焦灼的等待和无声的祈祷。
邹隙不再暴走,也不再撞墙,他只是像一尊雕塑般僵立在产房门口,眼睛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他赤红的眼眶里蓄满了水汽,双手紧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恐怕在场的,没有人比他更焦灼了。
姜眠和顾越昭并肩站着,同样紧张得手心冒汗。
顾越昭怀里的贺小宝似乎也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不再哼哼,只是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大人们。
贺祁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面色沉稳,但紧抿的嘴角也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哇——!”
突然,一阵清脆而响亮婴儿啼哭声猛地从产房内传了出来!
那声音充满了生命力,像一道划破夜空的曙光,瞬间驱散了走廊里所有阴霾和紧张!
所有人都猛地一震,齐刷刷地看向产房大门。
“是哭声!”
“你们快听,是哭声!”
邹隙像是被这声啼哭猛地注入了灵魂,整个人活了过来。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身体因为极致的情绪转换而微微抖,嘴唇哆嗦着,却不出任何声音。
紧接着,产房的门被从里面打开,一位穿着绿色手术服的护士抱着一个襁褓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疲惫却喜悦的笑容。
“恭喜恭喜!虽然是早产儿,但所幸母子平安!宝宝是位漂亮的小千金,六斤八两,非常健康!”
“女,女儿?我有女儿了?”邹隙喃喃自语,像是听不懂这句话一样。
他猛地冲过去,却又在离襁褓几步远的地方猛地刹住脚步,手足无措地看着那个被包裹得严实实,只露出一张红扑扑皱巴巴的小脸,想碰又不敢碰。
“夭夭呢?!我老婆怎么样?!”
他猛地想起最重要的事,急切地抓住护士的胳膊追问,声音抖得厉害。
“产妇很好,就是累坏了,正在做后续处理,一会儿就推出来。”护士理解地笑着回答。
听到很好两个字,邹隙一直紧绷的那根弦终于彻底断了。
他猛地松开护士,毫无征兆地,哇一声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起来,眼泪鼻涕一起流,完全顾不上什么形象。
“呜呜呜,太,太好了,太好了,你们吓死我了,老婆没事,我的女儿,我还有女儿了。”
他一边哭一边语无伦次地念叨,那又哭又笑的样子,看得人心酸又好笑。
姜眠和顾越昭也瞬间红了眼眶,两人紧紧握住彼此的手,长长地、彻底地松了一口气,脸上绽放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姜眠的声音带着哽咽,“夭夭母女平安。”
顾越昭抱紧了怀里的儿子,声音也有些哑:“宝宝,你有妹妹了。”
贺祁走上前,难得露出笑容,用力拍了拍哭得不能自已的邹隙的后背,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
“行了,有点当爹的样子,可别吓着你闺女。”
这时,走廊另一端传来沉稳而略显急促的脚步声。
温矜怀赶到了,他身上还带着室外的微凉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