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祁睁开眼睛,看着身边各式各样的彩色玩具散落在角落,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扶着茶几边缘,摇摇晃晃地试图站稳。
贺小曦穿着一身嫩黄色的连体衣,乌黑柔软的头覆在额前,胖乎乎的小脸上,一双大眼睛像黑葡萄似的,正好奇地打量着周围。
他嘴里咿咿呀呀地出些不成调的音节,粉嫩的小手紧紧抓着茶几光滑的边缘。
贺祁今天难得休息一天,换下了平日里一丝不苟的西装,穿着一身深灰色的家居服。
此刻,这位在外人面前总是冷峻寡言,令人望而生畏的贺总,正毫无形象地趴伏在距离儿子几步远的地毯上。
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柔和些,尽管那尝试显得有些生硬。
他手里拿着一个会出柔和光效和音乐的彩色手摇铃,轻轻摇晃着,试图吸引儿子的注意力,声音是外人从未听过的,带着诱哄的低沉。
“小曦,看爸爸这里。”
他顿了顿,更加清晰地一字一顿地引导。
“再叫一次爸爸,爸…爸…”
贺小曦的注意力果然被手摇铃和爸爸的声音吸引,他眨巴着大眼睛,看向趴在地上的贺祁,小嘴嘟囔着,似乎在努力模仿。
贺祁眼中瞬间燃起强烈的期待,身体都不自觉地微微前倾,紧紧盯着儿子的小脸。
几秒钟后,在贺祁满怀希望的注视下,贺小曦粉嫩的小嘴一张,奶声奶气地吐出了两个音节。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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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怎么又是妈妈!”贺祁委屈的大吼,“你都会说话了为什么不喊爸爸!”
一声极力压抑的,带着颤音的笑声从侧面传来。
只见顾越昭不知何时靠在客厅的门框上。
她穿着睡裙,敷着面膜,脸上带着忍俊不禁的笑容,肩膀因为憋笑而微微耸动。
她显然已经旁观了一会儿,将贺祁这难得的吃瘪瞬间看在眼里。
贺祁有些懊恼地瞥了妻子一眼,但此刻他顾不上跟她算账。
他不死心,又往前凑了凑,锲而不舍地继续引导,语气甚至带上了一点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
“不对,小曦,是爸爸,你之前喊过一次的呀。”
贺祁特意把视频拿出来给他看。
“看,儿子,这是你第一次喊爸爸的时候,想起来没有?”
贺小曦看着爸爸凑近的大脸和那部手机,似乎觉得很好玩,咯咯笑了起来,露出刚刚冒头的小乳牙。
“爸…爸!”
“对,就是爸爸!太对了,你太棒了!你简直是就是小天才!爸爸的好宝宝!”
贺祁高兴的欢呼雀跃,得意的对顾越昭挑眉。
“再录给姜眠看,不对,要现朋友圈,让大家都看看!”
顾越昭看着这一幕,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温柔而感慨。
她没有再笑他,手指轻点,将小曦喊爸爸的视频到了朋友圈。
附上的文字带着她一贯的飒爽和调侃。
“围观贺总大型双标现场!儿子一声爸爸直接整破防了,哈哈哈!”
朋友圈送成功,顾越昭收起手机。
她走到依旧紧紧抱着儿子,舍不得松手的贺祁身边,伸手轻轻揉了揉贺小曦柔软的头,语气带着笑意。
“行了,再抱下去儿子该喘不过气了。”
贺祁这才微微松开了些许力道,但依旧将儿子圈在怀里。
他抬起头,看向顾越昭,眼神里还残留着未褪尽的激动和一丝罕见的赧然,低声嘟囔了一句。
“像做梦一样。”
顾越昭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软成一片,笑着点了点头:“嗯,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宝贝儿子,更是第一次喊我们两个人,为人父母的感觉,真的好神奇啊。”
贺祁摸着小曦的小手,看着身边五官被面膜盖住的顾越昭,心满意足。
“我现在,恐怕就是最幸福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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