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宋令凝的惊喊被淹没,看着湛淮晏抱着宋令虞进了营帐。
全部的军医都被传过去。
宋令凝的脚步猛地一顿,想了想,干脆返回自己的营帐,戴面纱,用着林静微的身份,拎着药箱直奔营帐而去。
营帐中简易的榻上,皇后紧闭着双眼,气息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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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淮晏跪在地上,双手裹着皇后的一手,额头抵上去,哽咽嘶哑地呼唤着皇后,“阿凝……”
陈太医给皇后把着脉。
另外两个军医,在湛淮晏的准许下,这个时候只能抛开男女大防,查看皇后肩上的伤,商议着给皇后拔箭。
“请皇上到一旁等候!”宋令凝冲进来,嫌湛淮晏碍事,心急如焚下用力推了湛淮晏一下。
她挤到皇后榻前。
湛淮晏眸色赤红,还想上前,却被湛淮玦从背后抓住肩膀,“你又不是太医,你能做什么?你想皇后活就不要添乱!”
就事论事的一句“你不是太医”,让湛淮晏想起离宫前,他对皇后说了同样的话。
湛淮晏面色惨白,心神几乎崩溃,踉跄着,被湛淮玦带到了屏风外。
现在也不是问生了什么的时候,而湛淮晏没心思理会湛淮玦,甩开湛淮玦后,他笔挺僵硬地站在那里。
湛淮晏闻到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只觉得晕眩,听着“林静微”救治皇后的轻微动静,却没听见皇后出一点呻吟。
那么疼,她怎么会不喊出一点声音呢?
她越是不喊,越是让人害怕。
随着时间的流逝,气氛越来越紧绷。
湛淮晏紧攥着拳头,在夏日的夜晚里浑身却冒出冷汗,整个人都有些打颤。
他闭着眼,几乎无法呼吸。
湛淮玦手里攥着笛子,比湛淮晏的状态好一些,因为他觉得宋令虞受伤应该是假的。
就算是为了瞒过陈太医等人,她这个伤是真的,那么榻上的女子也不是她了,应该是她找来的替身。
要知道,男人在战场受了箭伤,在医疗条件这么差的情况下,都未必能活下来。
何况是刚出月子、奔波了千里的宋令虞。
宋令虞不会真的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这绝对不是令虞,绝对不是……湛淮玦就这么自我安慰着。
湛淮晏如在深渊全身冰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煎熬,恐惧,痛得快要窒息。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屏风内传来宋令凝的声音,“箭拔掉了,伤口缝合包扎好了,能用的药也全都用上了。”
“皇后娘娘还在昏迷中,并没有脱离生命危险,能不能挺过去,就看今晚了。”
湛淮晏两眼黑,晕眩,高大的身躯险些栽倒,被身后的程达及时扶住。
陈太医几人退出来,开药方的开药方,配药的配药,煎药的去煎药。
宋令凝也走出来后,湛淮晏一把推开程达,几个大步冲进去。
他的膝盖重重撞上床榻,那一瞬的疼痛让他的额头冷汗滚落出来。
他却不理会,直接跪到地上,双手握住皇后的手,薄唇覆上的一刻,眼中的泪也涌了出来,“阿凝,你怎么会这么傻?你为什么要离京来到这里?”
她不仅来了,并且她没有跟徐将军汇合,而是带着半芙和又竹寻找到了山崖下。
在“耶律军”追杀过来时,阿凝不顾性命替他挡了那一箭。
湛淮晏的肩背弯下去,满是泪水的脸埋在宋令虞的手腕上,肩背不住地颤抖着,出压抑的哭声。
这一夜宋令虞一直在昏睡着,没有丝毫苏醒的征兆。
陈太医把药端过来。
湛淮晏用勺子喂给她,却一滴都喂不进去。
湛淮晏就自己喝一口,俯下身抵开宋令虞的嘴,试图把药喂进去。
然而宋令虞连吞咽都不能了,湛淮晏这样喂反而呛到了她,让她在昏迷中又呛又吐的,扯到肩上的伤口,鲜血浸红白色纱布。
陈太医几人在湛淮晏背后跪了一地,冒着砍头的风险提醒天子不要再喂了。
当一个人连水都喝不下去,无法吞咽的时候,那就意味着回天乏术了。
“阿凝!阿凝……”湛淮晏擦着皇后嘴角呛出来的药液,一遍遍喊着皇后,热泪大颗大颗砸在皇后手背上。
他泣不成声。
半芙在这时进来,喊着陈太医,“陈太医,纪公子突然恶疾作,你快去看看吧!”
皇后娘娘都快死了,陈太医这个时候自然不能过去看其他人。
哪怕他身边跪着的几个军医,也不能离开。
湛淮玦不知道纪钦的用途,但既然是宋令虞带来的,他就抓了一个药童过去给纪钦看。
湛淮晏还不知道纪钦恶疾作,跟他的阿凝有什么关系,直到榻上的皇后突然浑身抽搐,好像很痛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