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慕在她身侧,也不搭腔,还有闲情逸致地找了个椅子,搬过来放她身后,让她坐着说。
池芫却不想坐着,那她就矮了一大截,气势都没了。
如果不是场合不允许,她甚至想直接踩着椅子站上去。
听她又旧事重提,池碌顿时脸色难看,握了握拳,在二房一家子以及伺候主子们的下人们的注视下,他压了压嗓子。
声音带着几分隐忍的怒气,“你还提当年之事作何!”
他瞥了眼她身侧的沈昭慕,就怕旧事重提引得沈昭慕再动干戈毕竟前脚派去的杀手尽数失败,而他后脚就被圈禁在池府上,他现在对沈昭慕真是又恨又怕。
见沈昭慕表情淡淡,实在是看不出来是什么意思,他便又压低了声音,缓和语气对池芫道,“太后,如果没有当年阴差阳错你也不能当上太后,有今日的造化,对吧?所以人不能总拘泥于过去,要看眼下和以后
如今你贵为太后,皇上孝顺,你以后便是享不尽的福气,至于其他的,就算你再续前嗯,武百官也不会刁难您或是摄政王。”
这话是他往前一步,望着沈昭慕说的。
如果只是对着池芫,池碌决计不会说出这番话来。
如今永安亲王兵败成了阶下囚,他也暗算失败,以摄政王的气性,定是要他血债血偿的,为今之计,他只能哄好这个女儿,依附于太后的庇佑,方能度过危机。
但他却不会懂,他这番话出自他自私自利念头之下,并没有一分为池芫这个女儿考虑,别说池芫,沈昭慕这关,就不会让他好过。
是以,不待池芫发作,沈昭慕便一掌将池碌挥倒在地。
“你到底把她当什么了!”
饶是当年之事叫沈昭慕意识到池芫在池碌心中远不及权力来得重要,但毕竟是生身父亲,将池芫好好养到十五岁,就这生养之恩,才叫他手下留情,不会动手了结这一家人。
但没想到为了自保,池碌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真是半点都没有将池芫当做女儿过。
沈昭慕一发难,池家人就吓得立即跪下。
“摄政王饶命啊,摄政王!”
池母更是说着软话,“摄政王,我们池家上下一定会守口如瓶的,看在太后的面上求您饶了我们吧!”
池芫此时才幽幽地看着池母,“池夫人,你曾说,我是你怀胎十月辛苦生下来的孩子就算上有兄长下有妹妹,但在你心中,你始终是疼爱我的
这就是你对女儿的疼爱么?从始至终你也没问过我本人的意愿,就如同当初被你们一杯酒迷晕打包送进宫,你们也没在乎过我是否愿意。
时隔四年了,你们这对夫妇还是这般丑恶的嘴脸,拿亲生女儿去换权力财富和安生。”
在她的指责下,池母羞愧地低下头,但她心中却弱弱地反驳着,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那只是对她对大家都好的选择啊!
为什么池芫就不能明白,父母生养她,那便有权让她嫁谁,进宫当皇帝的妃子多荣耀啊!要不是他们,她现在能是一国太后么?
想着,池母甚至也和池父一般,觉着池芫是白眼狼,忘恩负义,不记父母生养之恩,还反过来埋怨,甚至帮着外人对付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