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果又哪里肯乖乖就犯,一脚踢翻了水盆,冷冷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瑾睿睨视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捉着她的脚,按在水里,就着剩余的半盆水给她洗净了脚,将她丢回床上,虽是丢,力道却是拿捏的极好,绝不会伤到她腹中胎儿。
玫果自己虽不会武,但长年与武功高强的打交道,从他的手法中已然感到这个人功夫极好,而从他拔银针的手法,也知道他是个精通医术的人,自己硬来,绝讨不了什么便宜。
不管他抱她,给她解衣拔针,洗脚,虽然这些都是极亲密的动作,但她能感到对方很是守礼,对她绝无轻薄之意,慢慢冷静下来,不再与他硬来。
瑾睿端了铜盆,回身开了木门,泼了水见她不再白费力气,端了温度适中的汤药到床边,看着她全无色血的唇,犯了愁。
她昏迷时,他尚可以嘴对嘴的强灌她,可现在她醒着,以她现在的行为,想让她乖乖配合喝药,只怕是妄想。
玫果闻到浓浓的药味慢慢靠近,直到唇边才停下,腾腾热气,蒸着她的脸,将脸转过一边,那碗很快又能再凑到她唇边,她想一手拂掉那碗汤药,却出不了手,自己也是行医之人,被不讲理的病人拒绝的滋味是没少尝。
那种憋屈深有体会,又何必去为难人家,再次转开脸,道:“先生不必费心,你的好意,小女子谢过了,只是小女子诚心想追随夫君于地下,还忘先生成全。”
瑾睿眉头微敛,心里也是猛的一紧,哪个夫君?谁死了?端着药碗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再看她眼里一片死色,拧着的眉头越加的紧,她已是如此,且能再问她,触她的伤痛?
再次将药碗凑到她唇边,她咬紧牙关,硬是不肯服用。
谨穿看着碗中热气,只利寥寥几缕,突然伸长手臂,将她箍紧,含了口汤药.飞快的覆了下去。
玫果愣了愣,已然明白他的目的,又气又恼,要避却避不得,他对着她的下唇轻咬慢舔,让她痒得没办法不松口,略一松口,他的舌便探进她口中,随即,那口甘苦的汤药尽数进了她的口中。
她刚要将入口的汤药抵出,舌根一痒,忙缩回舌头,那口汤药尽数咽下了腹中。瞪着看不见的他,这人实在是放肆,这样的事如此纯熟,只怕是没少做。
瑾睿对她的怒气,全不以为然,照旧灌完那碗汤药,绝不多留片刻的放开她.拭去自己唇边药汁,站起身。
玫果抄起身后枕头向他掷去,可是哪里掷得对方向。
瑾睿抄回枕头,仍放于她身边,转身走开。
毫不避嫌
瑾睿出去打了个转,又重新回到屋里,手上多了个药箱。
玫果折腾了这大半天,开始竖着耳朵留意身边事物,听到门响,细碎的脚步声走到床边,本能的往身后缩,手腕一紧已被一只冰凉的手捉住,她不知这个人又要做什么,抵死的挣扎,用另一只手去抠紧握住自己手腕的手指。
她身子虽然娇小,使起横,蛮力却是不小,瑾睿怕手重伤了她,一时竟拿她没办法,抽了腰间丝带,缚了她的手绑在床栏上。
玫果不怕死.但这么被个不相识的男子,绑在床上,却是又惊又怕,尖声叫喊咒骂。
瑾睿站在床头,只是握着她的小手,看她被木栅木的刺破的手指。
“睿大夫,睿大夫,你在里面吗?”屋外传来少女的娇唤。
玫果一听有人,叫的更大声。
瑾睿听而不闻,取了银针细心的挑著刺入她手指的木刺。
门外站着一个柳眉杏眼,长得十分甜美的少女,她听见屋内有女子喊叫,门虚掩着,犹豫了片刻,推开门,看见屋里的情景,愣了愣,视线最后停在瑾睿捏着银针的手上,轻唤了声,“睿大夫。”
瑾睿头也不回。
玫果忙向着门口道:“姑娘救我,姑娘救我……”
少女轻轻走到瑾睿身边站定,看着他从她手指中拨出一条木刺,用银针轻轻拨着里面的碎刺,转头看向玫果,“姑娘别怕,睿大夫在给你治伤,如果你乖乖的,他不会绑你的。”
玫果即时怔了,刚才只顾着挣扎乱动,又吼又叫,没注意到手上的感觉,这时静下来,才发现手指上的刺已被挑出。
对自己刚才的举动感到愧疚,“对不起。”
等了会儿,不见那人回应,那少女轻抿了嘴笑道,“睿大夫他不会说话.不过他不会介意的。”
转头又看瑾睿,微风吹拂开他额头刘海,俊美无匹的面容象是掩在一袭烟雾里,怎么看也看不够,他跟不跟她说话,看不看她,都没关系,只要能看着他就好。
玫果又是一愣,这才察觉,从来没听他说过话。
瑾睿挑净了她指中细刺,把她的手指放入口中吮了吮,吐掉吮出的血液,拿了金创药散在她指尖伤口上,收拾了药箱走开了。
从头到尾,脸上都是冰冷一片,不曾看那少女一眼。
少女一步不离的跟在他身后。
玫果听出他们要离开,忙叫道:“放开我。”
少女回过头,为难的看了看她,“他不肯放你,肯定有他不放开的原因。”
“但你可以解开我。”玫果心急如焚,她要离开这儿,她要尽快离开这儿。
少女不知她看不见,摇了摇头,“他不放你,我是不会放你的,你看上去很疲惫,好好休息一会儿,可能他就会来放你了。”
说着跳跃着去寻瑾睿。
瑾睿进了隔壁书房,写下信函,这还是他离开弈园第一次给佩衿写信,信中没提玫果之事,只是问弈园中众人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