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间帘子一动,出现一只握着蜡烛的手。
青衣眼疾手快,风雪绫飞出,击灭那人手上蜡烛,欺身上前,赤水剑于黑暗中架上那人的脖子,“不许叫。”
黑暗中虽然不能视物,但赤水剑的寒意袭开,那人顺服地应道:“好。”
青衣肩膀上麻木一片,头越加昏得厉害,知道那箭有毒,暗暗恼火,屋里漆黑一片,只能隐隐看见对方人影,是个个子极高的男子,低声问道:“你是这里的大夫?”
那人:“嗯。”了一声,声音平和,没有害怕之音。
青衣额头上渗出冷汗与发间的水滴一同滑落,已有些不支,“给我治伤。”
那人道:“好,就算姑娘不同刀架着在下,在下也会给姑娘治伤,医者心乃父母心。只是……”
“只是什么?”青衣痛得厉害,见他啰嗦个没完,有些暴燥,但现在是她有求于人,压下火气。
那人略停了停,道:“只是姑娘带钱没有?”
青衣愣了一下,“我……我没钱。”
“没钱啊……”他往旁边挪了挪,避开脖边刀刃的刺骨阴寒,“没关系,姑娘有钱的时候,不忘了送来就好。”
“……”青衣哭笑不得,这么要钱不要命的人,还真是少见,“不是医者心乃父母心吗?”
那人轻叹了口气,“小本买卖折腾不起,姑娘见谅。”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没被刀刃架住的那边挪去。
青衣感觉他要走开,把刀刃又再贴上他的脖子,“去哪里?”
“点灯。”
“不许点。”
青衣的面罩在水中时已经脱落,她的模样实在不方便被人看见。
“不点灯,如何看姑娘的伤?”
青衣的头阵阵晕眩,知道再拖下去,自己就得倒在这时,到时真是任人宰割,只得放开了他,在黑暗中紧紧地盯着他,不容他使坏。
火光一闪,映出那人脱俗绝尘的洒然身姿,青衣蓦地睁大眼,昏沉的头也清醒了三分。
待那人转过来,果然是那张无害的俊秀面庞。
青衣眼珠子险些掉出来,“肖狐狸,怎么是你?”
肖华环视了一下四周,再看定她,“以前我一直开着这医坊,你闯了祸受了伤,或者把别人打伤了,就会来这里,这些……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了吗?”
青衣懵懵出神,原来她会下意识地想到这里,竟是这个原因。
肖华看她的模样,显然是不记得的,叹了口气,目光落在她还插着箭支的肩膀上,再看她那身夜行服,眉头慢慢拧紧,“你这是……”
青衣大大咧咧地在桌案前的垫子上坐下,“有眼睛的人,都知道我受伤了。”
肖华无奈地摇了摇头,“怎么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