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动弹不得时我以为我会被闷死或者被压死,但实际上我只是陷入了全然的黑暗。呼吸方面没有障碍。”
“虽然后来我意识到我其实不需要呼吸,但那里面在空气这一点上确实是没问题的。”
“甚至里面的空气比外面的还要清新不少。至少里面肯定没有丝毫血腥味。”
“然后,在压力方面,有一层东西贴身束缚着我,但又不是那种捆绑感,更没有压迫感。”
“比较类似于冬天衣服穿厚了的那种感觉。确实有点妨碍活动,但待久了后又感觉莫名安全。”
“甚至,想要一直待在里面、睡过去、再也不出来。”
小绒毛突然问:“一直这么跑,你不累吗?”
小绒毛能感觉到,葛熄运用能量的技术还很不成熟。
葛熄已经有了利用能量缓解自身疲劳的意识,但他的能量存款应该很有限,产初级能量的速度也不高,且不会或者可能根本不知道能从环境中吸收初级能量,所以他的缓解疲劳工作做得断断续续。
照理说他完全不应该还有余力一边跑一边说话。
且话说得还如此有条理。
葛熄:“是的,我现在不觉得累。好像环境在源源不断地给我力量。”
小绒毛落后葛熄半步,观察他与环境的互动,然后说:“你并没有从环境中吸收能量。”
葛熄:“这环境里有可以吸收的能量吗?”这提问证实了小绒毛的猜测。
小绒毛:
“有。如果你能吸收,这些能量就能一定程度地听你指挥、给予你帮助。”
“但现在,能量们并不听你的,它们只试图同化你。”
“你又开始被染色了。”
葛熄将手举到自己眼前,同意小绒毛的说法:
“之前那次,是外部的色块包围我、囚禁我,但现在,这颜色好像是从我体内冒出来的。”
“可能在我被囚禁期间,颜色们在我体内埋下了种子。”
“之后我即使逃出来,种子也会在我体内发芽、长大……直至吞掉我。”
“奇怪,我现在心里同时有两种相反的情绪。”
“一种是恐惧,想要不顾一切地逃出这里。”
“但另一种却是‘放弃吧,留下吧,只有这里才是安全的’。”
“后一种应该是这里的颜色强加给我的想法。”
小绒毛:“你擅长抽象画吗?”
葛熄:“不。我完全不懂那个。相对来说,我在水墨画方面倒算是有点底子。”
说着,葛熄脚下略顿,看向小绒毛:“水墨画……”
小绒毛警惕:“干嘛?”
葛熄一边重新快跑起来,一边说:
“这里的颜色很杂乱,但总体来说,以暗色居多。”
“这些颜色如果彻底混合,应该会像我被囚禁时看到的那样,成为很深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