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有说话声,林戈韶捂住额头,皱起眉,正好撞进韩奕乾的眼睛。
韩奕乾伸手掐了一把他的脸颊:“你睡觉还说梦话呢,哼哼唧唧,跟我妹一样娇里娇气的。”
林戈韶柔顺的黑发还斜覆在额上,表情尚不清醒,怔怔发着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韩奕乾捏着脸颊的软肉,又嫩又滑,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子怎么好玩呢。
林戈韶低头看见他的大腿,又看见自己身上的外套,回过神,脸突然就红了起来,从脖颈一直红到耳根去了。
韩奕乾咧开嘴哈哈大笑。
“笑什么笑!”林戈韶没好气地说,坐直身体,将外套扔到他怀里。
“你穿着呗!”韩奕乾又把外套扔给他。
林戈韶偷偷瞟了眼他身上的黑色背心,又把外套扔了回去。“不用。”
“你好像发烧了。”韩奕乾只好将外套重新穿好。
“没事,很快就好了。”
“你经常生病?你刚才是在说梦话吧,你梦见了什么?”
林戈韶抿了抿嘴唇:“很不好的梦。”
“什么梦?跟我聊聊呗。”韩奕乾死缠烂打问。
“我梦见小岛沉没了。”林戈韶低声说。
“这确实挺糟糕的。”韩奕乾耸了耸肩。
“你不害怕?”
“怕什么?”
“害怕小岛沉没。”
韩奕乾不以为意:“不是你说的吗,怕也没用。到时候我们可以搬走,去其他岛。”
“不是这么简单。”林戈韶叹息道。
门口传来一阵嘭嘭嘭的声响,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林戈韶眯起眼睛:“外面有东西。”
“是铸钟娘娘?”
“不是,铸钟娘娘只会在黄昏定更的时候出现。”林戈韶说。
“铸钟娘娘”是葛家村流传的一个传说,很久以前,朝廷让村子里的工匠铸一口大铜钟,可铸钟的时候,铜汁就是无法凝聚成钟样。
眼看工期已到,如果造不出钟,全村都要被砍头。
其中一个工匠的女儿便狠心朝化铜炉跑去,一跃而入,只落下一只绣花鞋留在原地。
众人皆落泪,铜汁终于发生变化。工匠也终于赶在太阳落山之前铸成了一口大铜钟。
这就是铸钟娘娘的故事,只是一个传说。但是,现在铸钟娘娘真的活过来了,还会到处找自己的鞋。
昨晚黄昏时刻,两人四处逃亡的时候,就遇见了铸钟娘娘。
当时铸钟娘娘从后背缠上了林戈韶。
林戈韶差点就要失去自己的一双脚。
但幸好,他也不是手无寸鸡之力,危急关头他死死按住铸钟娘娘的双手,就赶紧让韩奕乾将自己和他的鞋都脱下来。
鞋被脱下,他们变成赤脚,铸钟娘娘拿走鞋,就放开他们回到了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