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又起来,把这一边的化不开的情绪吹向另一边。
“给他们点赏钱,让他们忙完後能去吃碗酒。”
“啊?……是”
聒噪的随从走了,赵子恒握住身前的木桩,上面的锁链冷冰冰的。
怎麽能还没到的……
萧元永不知道,他……非常想念他麽。
也不知吹了多少遍冷风,有一只颇为简陋的小船,原先像个芝麻,後来在自己狐疑的盯着下,变成了蹲在船首的萧宁。
在赵子恒眼里精简实用的普通小船简直就是破烂,船上的人穿着单薄的……破烂。
眼睛有点热,那一瞬间所有的思念丶担忧丶敬佩仰慕混着心疼在心里膨胀开,把心里全部都撑满了。
胸口闷闷的,他抚上去。
眼睛再也容不下其他。
心里开始盘算着下一件事。
他没把褚清和那帮废物讨论出的方法放在心上。
他可是情场浪子,一群连女子手都没牵过的小白指导自己过情关,他都没好意思对他们说更多的话,就怕自己下一秒会笑出来。
他就是要把“心悦你”三个字直接说出口。
看着熙熙攘攘逐渐上了灯火的江边,天地一线的火红夕阳……
首先,得有足矣铭记一生的浪漫氛围。
看着小舟上的人慢慢磨蹭着出来,赵子恒眼底笑意加深。
刚刚好。
然後就是离别後的想念,有一定情感铺垫。之後的话就更能接受。
毕竟他们分别了那麽久。
他不信萧陵的心里没有闪过他半分。
萧宁抱着胸,眉眼的烦躁不止一点半点。
她不知道长风是需要吃什麽药,才能治好他犯的不知道哪门子的病。
想到这,她就没想过忍地问出来了,
“你是不是有病?”
竹竿作桨,划了千里山河的工具被人极快得投掷出去,把码头的一块陈年木板穿了个透。
带来的风冽冽,把萧宁显得稍有些乱了的额前发扬起来,遮挡视线。
让她看不清,看不懂。
千年好脾气的长风嘴角冷笑,
“我怎麽会没病?我没点病会在你这里干那麽久吗?”
“呵,”萧宁气急反笑,慢慢地,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接自己的人面前。
此时每个人眼里都有一颗火热的红夕阳,搬运虾蟹的人身上都闪着金光。
但在意的人并不多。
他没再想着情场守则之类的,因为发现他原来早已把它们运用到他和萧宁的每一刻里。
不用刻意约束也能做的标准。
赵子恒给寒风中瑟缩着肩膀的人披上自己的暖裘,仔仔细细地系好。
但显然对于萧宁来说过于大了,风被挡住一点也钻不进来,她也被困住出不去了。
黑色暗纹,柔软的兔毛拂过脸颊,聚在脖颈,痒痒的。
她吐出来的还是冷气。
与眼前眉眼温柔又矜持守礼的人对视了眼,他好像哭过,眼睛红红的。
萧宁怔了一瞬,但在长风经过自己旁边时,一双秋水剪瞳眨了眨,
之後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无比甜美幸福地抱住了身前衣着华贵,举止慵懒的高大男子。
“子恒,我很想你”
愣住半瞬的年轻公子反应过来後也紧紧回搂过去,
“我也是。”声音闷闷的,没有久经情场和官场的所谓成熟稳重,像是念了许多年,而今终于尝到想要的糖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