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围观的人渐渐由一两个变成了百十来个。
硬生生成了一个表演场。自然而然就有人开了赌盘,对角力的两人押注。
这下子是退无可退了。
“敢在官老爷的眼皮子底下开赌”
赵子恒笑骂了几句,最後话锋一转,
“押我赢。”
这话一出相当于默许,看这件事没有上纲上线,衆人的心便越来越燥,热闹是越来越大。各人纷纷显尽能事,叫好丶耍宝丶卖入秋小暖炉和入赌门票。
“前面发生什麽事了?那麽多人,有荔枝煎吗?”
“老兄来晚了,荔枝煎供应没了,不过日落时分,会新上一批。”有热心人给他做了攻略,可去城南领上一份。
“老爷们闹着玩呢”
“你不是有件事卡住有求于人嘛,压萧大人赢讨他欢心,走走门道啊”
“咱们去那边压注。”
萧陵还是不能习惯被一应各色人物都一齐盯着瞧的感觉,平日手底下的人左右无非分老油兵与新兵,根本没机会天天泡这这种社会大熔炉的中心。
……总有一种如芒在背的错觉。
赵子恒捕捉到他瞬间的异样,心里玩味了下,笑着说,“怎麽了,萧大人?”
“紧张个什麽劲儿”
缓慢吐息,刻意把话拉得轻佻。
萧陵终究是笑不出来,手上的不自觉劲加大。
两人本来勉强相持的局面被打破,胜利的砝码加到了萧字上。
时来运转!讨好用的银钱不但可以回本,甚至还能赢的多的多。
“诶,赌盘规矩,落锭无悔”
护盘人喊停换赵押萧的衆人,面色不虞起来。
“谁能想到萧大人看起来文弱,竟有千钧力啊”
“就是就是”
听到这句话赵怀安挑眉,“今日特殊,别管规矩,各位随心意就行。”
清朗的声音如清泉般悦耳动听。
不说谁能知道声音的主人正在角力。
嘤,他们赵大人人真好,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怪不得位极人臣。
“是,赵大人。”衆人应和。
萧陵观他神色,合理推测对方煞面子的事应该没少干过。
本想快点结束角力的人决定再观察一下自己妹妹追求者的心性。
两人的手肘保持在了悬停状态。
“将军,一切准备就绪,只待您一声令下,即可围困皇城”
萧陵眸色划过暗光,侧身耳语,
“切莫引起注意,以我摔杯为信”
此次困境萧陵深知于其妹而言是死局。
但是无所谓。谁都可以死,也可以活到七老八十。
除了萧宁。
她要长命百岁。
不管千里而来的羽信的初心是什麽,见他最後一面抑或是找一个并不算高明的僞装者。他要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外,让她一生幸福无虞。
这个从小见到点事就躲起来偷偷哭鼻子的小姑娘,能做什麽必须被强制夺取生命的事?
不就是骗了所有人吗?不就是反了律法丶欺君罔上吗?
这又有什麽呢?
整个天下就要做迫害这样一个眨巴下眼睛天气都晴朗的小姑娘!
不可理喻!
萧陵心里默默打了个赌,是他先血染沙场,还是妹妹东窗事发凌迟处死。
很难想象,他从十多年前就开始下注了。真真来到揭晓输赢的时候,他不干了。
萧陵天生冷眼观人,心性冷漠,唯有忠君爱国这一种真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