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浅奇怪。
谢晏安道,“今日陪你。”
舒浅大脑回神,默默起身取了衣服要换上。
从前谢晏安不在,她一醒自有丫鬟进屋伺候。可今日他不出门,几个丫鬟一时没敢动作,舒浅也没有喊人进来。
她习惯了自己穿衣洗漱,丫鬟们不过是帮着打水梳发。
古时的发型繁复,这麽长时间,她也只学会了简单的挽发,最常用的便是学着市井妇人将头发包起来。
如今她的身份,自不可随意摆弄仪容不整,便是流月雪云,一直都有在跟着梳头嬷嬷学习梳发妆容。
後来嬷嬷告诉她,舒浅知道了高门宅邸的夫人小姐均不会自己梳发,心里的纳闷这才散了些。
也对,高门大户多的是丫鬟仆从,哪用得上自己上手?便是手巧,一个人终究不便。
“生气了?”谢晏安揽住她,没让她下床。
“你说呢。”舒浅忍不住道。
谢晏安笑了下,“知道了。”
他说,“下次必不让旁人知晓。”
舒浅:……
她哪里说的是这个了。
看出他在逗她,舒浅没有理。
谢晏安接过她手上的衣物,“我伺候夫人穿衣。”
他解过她不少衣裳,贫寒时,亦为她穿过衣。
一日舒浅夜半发起烧,他愣是避过巡逻官,背着大夫进门,一刻耽搁不得地帮她诊了脉。
老大夫心肝都在颤,宵禁被抓到可是要受罚的,他年纪大了,受不得惊。若非这男子给的价钱高,他是不敢冒这个险的。
最後忍不住埋怨了句,“不严重,白日再看也是使得的。”
可如今的医疗条件,普通的发烧都能要人性命,谢晏安不敢耽搁分毫。
那几日,他日日午间均要回来看一看她,夜间更是帮着换衣梳洗。
其实舒浅没到动不得身的地步,何况当时家里还有丫鬟婆子,有的是人伺候,他不必亲自上手。
一晃神,人便被抱着,身上的衣服也穿了一半。
舒浅垂下眼,没再推拒。
谢晏安为她穿上衣裙,自个也换上了常服,才唤了人进来梳洗。
早膳是寻常的米粥。
多地灾横,京中闻声而动,收敛着没有大肆奢靡。
听说圣上每日不过寻常的三菜一汤,这些个朝廷官员贵胄不敢越矩,唯恐招了人眼,被御前参上一章。
谢晏安,“待过些时日,情况好转,想吃些什麽便让厨房去做。”
舒浅一直吃着药膳,药浴一日不缺,膳食需清淡,因此厨房平日里多是花样繁复。
她道,“厨子手艺很好,无需特意费心。”
谢晏安知如今不同往日,便没有继续言语。
他的母亲到底先皇的妹妹,姬朝公主,家国大事,家中亦是捐了足有一半的家産。
那几乎是好几个繁华城池几年的税收了。
。
古时交通不便,一个月後,才有佳讯传来。
各地乱相平息,舒相倒台後,查抄了一部分官员的家産充公。国库不富裕,但赈灾的粮食筹备问题不大。
各地执行京中旨意,土地恢复至一年後,老人儿童残疾者均可每日免费领粮食,壮劳力妇女则需做工方得一日三餐,超过工量的可以另得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