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怡瞬间哑了声,一脸无措地坐了下去。
商渐珩这才举杯,笑着对向翁遥遥一敬。
这场宴席自始至终,连给向怡和虞安歌开口的机会都没有,不等她们说话,便会有人前来打断。
虞安歌紧紧握着酒杯,轻薄的影青瓷已经出现了几分裂缝,最终她还是放下杯子,仰望着坐在最上首的商渐珩。
歌舞毕,酒肉尽。
商渐珩坐着轿辇回去,向翁由人搀扶着,跟在商渐珩的轿辇后面,向怡想要追上去,却被方内侍拦下。
向怡失魂落魄地回到祖父的院子里等,里面挤满了向家的男人,不知道在商议什么事,她一来,所有人都噤了声。
好不容易等向翁回来,所有人都围在向翁身边道:“家主,怎么样?”
向翁没有具体回答,只是点了个头,就让其他人兴奋起来。
唯有向怡站起身来,直接挑明:“祖父答应了太子什么?”
向翁叹了口气:“向怡,那是堂堂太子,向家不过是商贾之家,怎么能跟太子作对呢?”
太子没来之前,向家都愿意紧跟虞安歌的步伐,也愿意让虞安歌成为带领向家再创辉煌的领头人。
可是太子来了,不仅来了,还声势浩大地过来了。
虞大人公然跟太子作对,是因为她有底气,她是朝廷命官,也是神威大将军之子,但向家只是商贾之家,士农工商,排在最末的。
不管虞大人跟太子的这场博弈,结果是什么,对于向家来说,跟太子站在对立面,都不是明智的选择。
向怡眼中蓄泪,虽然她知道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但她还是忍不住:“所以祖父就跟太子合作,打算把好不容易降下来的盐价,再抬上去吗?”
不必向翁开口,向怡的哥哥就道:“向怡!你到底是不是向家人!盐价抬高,于我们只有好处!”
向怡看着哥哥道:“我自然是向家人,可我更是思惠夫人!是圣上亲封的诰命!”
向怡的哥哥道:“思惠夫人的名头再大,大得过太子吗?”
向怡坚持道:“可你们都心知肚明,那海藻盐,根本就不是向家做出来的!而是虞大人!还有向家从丝绸商转为圣上钦定的盐商,也都是虞大人在背后助推!你们摘着虞大人的果子,却要在这种关键时候,跟虞大人作对!”
向怡的哥哥道:“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
一时间房间里吵吵嚷嚷,烛火不断跳动。
最终还是向翁开口,结束了这场毫无悬念的纷争:“在商言商!”
向怡手里攥着帕子,掩面哭着走了。
没走多远,向怡就看到独自立在树下的虞安歌,夜风吹过,冷冷清清。
向怡缓步来到虞安歌旁边,低埋得很低,哽咽道:“安和,我”
虞安歌打断她:“思惠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