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
&esp;&esp;杨玄也在带着麾下赶路。
&esp;&esp;子时后,这才歇息。
&esp;&esp;没有扎营,天气热,所有人都和自己的战马在一起打盹。
&esp;&esp;杨玄没有睡意。
&esp;&esp;他站在夜空之下,看着苍穹上银河灿烂,脑海中一片空灵。
&esp;&esp;“国公。”
&esp;&esp;杨玄回身,见是赫连荣,就问道;“还未睡?”
&esp;&esp;“睡不着。”
&esp;&esp;赫连荣说道:“贫僧当年曾来过这里,也是一个夜里,贫僧看着夜空,繁星点点。那时贫僧仕途顺遂,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只觉着山海可移,人心可撼。斗转星移,再度站在这片星空下,贫僧却成了慈悲。人生际遇之奇,莫过于此。”
&esp;&esp;“当年横行一时的北辽,也走向了末路。”杨玄说道。
&esp;&esp;“大唐也是如此。”赫连荣说道。
&esp;&esp;“但大唐将再度崛起。”杨玄说道。
&esp;&esp;北辽灭,北方再无威胁。
&esp;&esp;随后,便是长安!
&esp;&esp;他心潮澎湃,有些兴奋。
&esp;&esp;“孝敬皇帝若是知晓这一刻,会如何?”赫连荣说道。
&esp;&esp;……
&esp;&esp;恭陵。
&esp;&esp;值守的军士在打盹。
&esp;&esp;夜风吹拂,墓道两侧的树木枝叶随风摇动,被月色投射在地面,看着恍若无数双手在挥舞。
&esp;&esp;月色如水,一片云彩缓缓飘过来,月光变得千丝万缕。石碑上的字在这些由光线组成的线条中仿佛在蠕动。
&esp;&esp;——药必亲尝而已哉!此其至孝也……
&esp;&esp;——西山之药,不救东岱之魂;吹汤之医,莫返逝川之命……
&esp;&esp;石碑上刻着宣德帝为爱子书写的墓志铭。
&esp;&esp;父子均已逝去,唯留下石碑上的字,记载着当年些许事。
&esp;&esp;夜风吹拂,掠过枝叶,掠过山石的空隙,发出了各种声音。
&esp;&esp;仿佛是乐章。
&esp;&esp;仿佛是有人在吟哦,在痛斥,在咆孝……
&esp;&esp;……
&esp;&esp;“追击!”
&esp;&esp;凌晨,北疆军再度出击。
&esp;&esp;一路上不断有掉队的溃兵,他们跪在边上,木然看着北疆军的骑兵从身侧疾驰而过。
&esp;&esp;没人管他们。
&esp;&esp;但也没人敢动。
&esp;&esp;用不了多久,步卒就会赶到。
&esp;&esp;北疆骑兵远去,一个溃兵瘫坐在地上,说道:“对于咱们而言,这一战,结束了。”
&esp;&esp;随后,他们要么去修路,要么就去修沟渠。
&esp;&esp;夺取北辽后,将有无数道路和沟渠要修。
&esp;&esp;还有无数被荒废的土地被开垦出来。
&esp;&esp;“大王,可惜了。”
&esp;&esp;一个将领叹道。
&esp;&esp;赫连通已经看到了江州城。
&esp;&esp;留守的将领带着千余骑出城接应。
&esp;&esp;他拱手,“大王只管去。”
&esp;&esp;他已经做好了留下来断后的准备。
&esp;&esp;赫连通却进了城。
&esp;&esp;进城后,他回头,见使者还在,就说道:“速去宁兴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