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地回到诊室,屋里一如既往弥漫着刺鼻的酒精味道,冰冷的气给人们沉寂而肃杀的感觉,妈妈却无端觉得安心。
她坐在办公桌后面,整个向后仰,让自己窝在椅子里,感受着坚硬的椅背撑起她的身体,随后,轻轻闭上了眼。
她好几天没有来医院了。
自她受伤后,就一直在承受着李凌的照顾。
这个往日里养尊处优的小少爷一反常态,变成了尽职尽责的男保姆。
他悉心准备一日三餐,给妈妈喂食,甚至不止一次提出要帮妈妈擦身子或是换衣服,不过最后,还是被妈妈那仿佛要将他凌迟的冷眸,给硬生生瞪了回去。
他将这种无微不至,细致到令人窒息的关怀挥到了极致。
李凌那双盛满了真诚与爱慕的眼睛,整日粘在妈妈身上,似是幼犬在向主人表达依恋,滚烫到她都不敢和他对上目光。
妈妈也知道李凌是好意,但被太过细腻的网缠住,包裹得密不透风,总让她觉得烦躁,静不下心来。
她不需要小心翼翼的对待,不需要易碎品般的呵护,她需要工作。高强度的工作,机械性的工作,不带任何感情色彩近乎自虐般的工作。
她想检阅写满了专业诊断,逻辑清晰的病例,剖析病人在身上存在的问题并给出合理的解决方案,唯有如此,才能麻痹她那敏感而脆弱的神经,才能填满那因接二连三的创伤而变得空荡荡的内心。
她需要医生这个不容侵犯的身份,让自己全身心投入,让自己恢复到理性而冷静的状态,来重新武装自己。
否则,她只会愈意识到,自己是个柔软的女人,而在每一个寂静的深夜里,她最厌恶的,充满了屈辱和愤怒的记忆,都会像潮水般汹涌而来,带着背叛与沉沦,将她的清醒吞噬。
所以,在确认过自己的伤势恢复不错后,她就立即重返岗位,甚至比应到时间早了不少。
虽然李凌哀求让她多休息几天再上班,但她等不了了,在家里的感觉度日如年,直到回到诊室,才有那么一点解脱的感受。
妈妈深吸一口气,又低头看了看,总觉得坐起来不太舒服。
她的脚依旧被石膏牢牢固定着,因为才换过绷带,腿上是雪般的白亮,但还是显得臃肿,像是给维纳斯的雕像套上了棉衣,毫无美感可言。
她感觉自己打了石膏的那只脚似是在不断往下坠,沉得难受,于是艰难地迈着一瘸一拐的步子,找来一个小皮凳垫在脚下。
就她现在的样子,要是患者进来,还真分辨不出到底谁是病人,谁才是医生。
妈妈打开电脑,翻阅着医院的电子系统,看看空缺的几日是否有未完成的待办事项。
诊室里的气氛压抑到近乎凝固,只剩她偶尔敲击键盘,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噼啪”声。
时间,就在这样的氛围里,一分一秒艰难地流逝着。
没过多久,走廊上变得嘈杂起来。
挂号系统上刚多出一个名字,妈妈还没来得及敲下叫号器,诊室的门就已经被推开了。
身形瘦高的老头闯入了她的视野,灰白的头梳成侧分油头,那张脸上挂着谄媚而狡黠的笑容,先是探头探脑环视诊室一圈,这才趿拉着鞋走了进来。
老头穿着一件领口和袖口都微微卷边的旧衬衫,一条松松垮垮颜色暗淡的灰色运动裤,看起来邋里邋遢,不修边幅。
妈妈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轻轻皱了一下。
虽然对患者要一视同仁,不能以有色眼镜看待,可面前的这个老家伙让她打心眼里觉得讨厌,她也说不出为何,只是一种虚无缥缈的直觉,是在看到对方后产生的本能的生理性反应。
这个老头,正是她儿子住院时,躺在旁边床位的老家伙。
她没认出老头,老头对她可是记得不能再清楚了。
自打他见过这小美妇后,就满脑子都是对妈妈的意淫和臆想,回去倒也找了几个女人泄,但都比不上妈妈带给他的感觉。
“坐吧。”
妈妈没抬眼,只举起手指了指对面那张不锈钢椅子,她的声音里不带一丝一毫温度,像两块冰冷的金属在相互撞击。
老头“嘿嘿”笑了两声,拉开椅子坐下,那双浑浊而又闪着精光的眼睛一滚,立即黏附在了妈妈的脸上。
厚厚的医用口罩遮挡了她小半张脸,却依旧难掩其风华绝色,老头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扫视着,贪婪而又黏腻,像一条湿滑且冰凉的蛇,沿着妈妈裸露在外的修长脖颈一路向下,试图钻进她那被白大褂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丰满而诱人的身体里。
他做梦都想把自己的鸡巴插进这骚货医生的淫穴,看着她那清高冷淡的脸被自己操得高潮迭起,泛起诱人的红晕,说不出半句话只能出叫床声,任凭他奸淫和蹂躏,他要堵住对方漂亮的小嘴,吸走她的口水,看看美女的涎液是不是香的,亲得她说不出话,他要抓住两颗淫荡的大奶子肆意地揉,用肉屌顶到她花心,让这看上去欠鸡巴调教的傲慢小美人好好享受一下,做女人是有多快活。
沐浴在老头下流的目光中,妈妈只感觉自己的后颈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她下意识挺直脊背,扬了扬下巴,将自己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释放得更彻底。
“说说,什么情况?”
“医生,我这个情况,呃……”
老头搓着那双布满了老茧的枯手,精明的双眼一转,语气立即带上了哀求和愁苦,“有点早泄,你可得好好帮我看看啊。”
这老头心思极为活络,他之前就来看过诊,本以为妈妈会认出自己,没想到对方完全没印象,略加思忖,就准备换个全然不同的形象,好让妈妈放松戒备,上次说的理由是射不出来,这次干脆就捏造成了早泄。
“主诉早泄是吗?持续多久了?”
“那那……那可说不准。”
妈妈的用词过于精准和专业,问得他一怔。
老头本来也就只是编造了个理由,没有充实细节到这个程度,他像是掩饰尴尬般笑了笑,脸上细碎的皱纹挤在一起,像一朵干枯的菊花,给人猥琐的印象。
“反正,有时候还没进去呢,就……就稀里糊涂地完事了,或者插进去动两下,忍不住就射了。”
早泄,几乎是妈妈诊室里最常见也最无聊的病症。
根据她多年以来的临床经验,九成以上的病人都囿于心理因素困扰,他们潜意识中对自己有着过高的期待,压力和焦虑太重,影响了性事挥,也有的是精神上对色情内容过于敏感,心理而非生理的极度敏感,也很容易导致早泄或滑精。
不论哪种,都不太好治疗,这当然不是医疗手段的不成熟,而是早泄的治愈极度依赖患者配合,能坚持遵循医嘱强化锻炼的毕竟寥寥,更多的都是希望天降“特效药”吃两剂就能金枪不倒,一展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