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等我下。”廖北吩咐完,快步过了马路,拍江荻肩。
江荻回头,在撞上那双恍惚黯淡的眉眼后,寥北一句“来潇洒啊”的玩笑话硬生生卡在嘴边。
继而皱起眉。
“怎么就你一个?陆是闻呢?”
江荻没说话。
廖北觉察出他状况不对,摸出手机就要给陆是闻打电话,被江荻按住。
“别。”江荻顿了顿,“我这会儿不想见他,也别跟他说你碰到我。”
廖北更特么觉得不对劲了,见江荻要走,急忙将他拦着。
江荻闭了闭眼,低声:“廖北,我不想跟你动手。”
趁廖北犹豫,抽手离开。
廖北啧了声,跟城北两个跟班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暗中跟着。
想了想还是给陆是闻去了电话。
对面响了会儿才接通。
廖北草了声:“你又怎么着小阎王爷了?”
“你见到他?”陆是闻呼吸沉促,吓了廖北一跳。
“啊,在酒吧街。”廖北纳闷说,“他看起来不太对,我正让人跟着呢,你赶紧过来。”
顿了顿又专门叮嘱,“找着了可别说是我打小报告,显得我怪不仗义,咝我说你……”
嘟。
陆是闻那边撂了电话。
……
第82章纸
陆是闻赶到酒吧门口的时候,廖北正一边一脚踹向两个跟班的屁股。
小个子跟班捂着屁股委屈巴巴:“真不怨我们北哥,实在是那小子太贼了!”
“是啊北哥!”胖跟班一脑门虚汗,“也不知道怎么就被他发现了,在巷子里曲里拐弯一通绕,我们又不熟悉地形……这才跟、跟丢了。”
“还特么好意思说?怎么不干脆把你俩也整丢了呢!”廖北作势又要揍,见陆是闻来了,无奈上前叹口气,“我说你家小阎王可真能跑。”
陆是闻没吭声,睨向两个跟班:“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南边!”跟班整齐划一用手指着一处。
陆是闻转身就走,廖北忙将人拦住,皱眉打量他。
——印象中陆是闻还很少有像现在这样阴沉的样子,看的廖北难免都有些发怵。
“是闻你…”廖北顿了顿,泄气道,“见着江荻别跟他急,有话好好讲。他看起来真不太好。”
陆是闻闭眼深吸口气,末了什么也没说的搭了下廖北的肩,快步朝南去了。
……
*
夜间北风更烈,南城比北城人烟稀少,去年还起了大火,残存着没来及修缮的废墟。
江荻买的那包烟早被他抽完了,看到小街尽头还有家亮灯的小卖店,进去新买了包拆开。
从苍南街离开后他就一直在抽烟,这会儿嗓子像被斧子劈过,又干又疼。
看到货架上蒙着灰尘的啤酒,顺手拎了件,又让老板给他拿了根一块钱的圆珠笔,撕了张纸,在小卖店门口的高门台坐下。
拉开拉环,咕咚咚灌了一整罐下去。
捏扁罐子,再次点燃烟。
江荻一天没吃饭,现下便宜酒混着劣质烟,一个进胃一个进肺,很快就有些上头。
好在思绪总算清晰了些,江荻叼着烟晃晃昏沉的脑袋,按开圆珠笔——
陆、是、闻…
只写了三个字,笔就停住了。
江荻盯着纸看了会儿,默默将其划掉,伸手够酒。
再接着往下写。
转角,城南的猴子刚从发廊出来,趁洗头小妹送他,在别个屁股上贱兮兮揉了把,引得小妹一阵笑骂。
猴子佯作凶狠,拍拍洗头小妹的脸:“长得这么翘,不就是给人摸的?”说完很得意的带着两个跟班扬长而去。
洗头小妹往地上啐了口:“呸,死瘪三!真当自己还是大哥?”
自从猴子在城南失了人心,如今日子也不好过。
但他当老大当惯了,出门在外脸还是得要的。于是花钱从农村雇了两个有力气没处使的草包,一左一右跟在旁边给他撑场面,也好防止被哪个看不惯他的敲闷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