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隽言面色沉冷。宋满嘟囔,“老爷子……”他读懂她的将言未言。“是我。”复杂的情绪堵在喉咙,宋满艰难开口:“是因为我?”她抬头。幽寂月光落在她眼眸上,浮着一层水色。脆弱、破碎。宋隽言吻在那儿,“不是。”老爷子待她好。他不想她负担那些的愧疚与罪孽。也没必要。宋满脑子乱糟糟。从他与沈知因订婚后。这还是他们头一次没有讥讽,没有针对,如此平和的对话。她欲张口。宋隽言突然低下头,于黑暗中寻到她的唇,吻上。先前的火本就未熄。此刻,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吻,就能再度燎原。宋满昏昏醉醉,正沉浸其中,他倏地退开。“他伸进去过没?”同样的问话。这一次,宋满乖巧回道:“没有。”男人目光如炬,牢牢钉住她,迫视她,“为什么?”还能为什么。宋满偏过头,害臊得说不出话。这情态如春药,将男人所有理智焚烧殆尽。肩头、锁骨……一路向下。月光朦胧,半明半昧,宋满吃醉了般,手指埋在男人发间,随着愈发过速的心跳,愈发收拢、攥紧。崩溃只是时间的问题。宋满瑟缩着,耳朵里是一湃一湃血潮似的巨响。宋隽言搂住她,抬起她下颏儿。她软绵绵拂开。才经历那样的事,她羞得不敢去直视他的眼睛,凝着男人尚未的纾解。“你呢?”“还早。”宋隽言哑声道。宋满刚刚平稳的心脏又加快几分,委婉道:“我明天一大早还要去医院。”“是吗?那得抓紧时间了。”话音刚落。他骤然衔咬进来。那些关于宋二公子浴池汤泉的传闻,果然不虚。即使早有准备,也分明粘稠。宋满仍受不住地蹙眉,颤抖,淋漓出一身的汗。他瞧得清清楚楚,却恶劣地托住她。抱着她。一步步往卧室里走。一撇月影从男人脸上呼啸而过。那双好看的眉眼此刻认真凝视着她。叫宋满有一种濡沫的错觉。她忍不住问:“小叔,你会结婚吗?”男人沉默。她倏地仰头亲上。男人一怔,骤然拥紧她。力道大到明显感受到实质的痛。又或者,并非身体,而是心脏。所谓饮鸩止渴。不过如此。……宋满只睡了三个小时,便起床去了医院。昨天男人吸得狠。脖子都红了。好在天冷,她穿高领,正好遮得住。昨儿半夜老爷子出了抢救室,转icu。医生给的意见只有四个字,‘不容乐观’。宋满根据阮文华提供的房间号,刚寻到门口,阮文华便道:“我回家换一套衣服。”宋满还来不及应,宋廉明也说:“满儿,你在这里待会儿,我也回家换套衣服。”这话一落,两人不由对视,又迅速移开。宋满心里明镜。这是心头都有口气,梗着,不愿低头,拿她当传声筒呢。宋满便道:“父亲母亲,这里有我守着,您们尽管放心。”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不到两个小时,又一齐来了,依然不说话,连视线都不与对方相交。两个人都是极有主见之人。宋满即便从中斡旋,仍是无法破冰,便作罢。本以为冷战不过几天,但随着老爷子病情一日差似一日,距离与华家的一周时限越来越近。阮文华与宋廉明之间的气氛一直差下去。就在宋满为夹缝生存而苦恼时,阮文华突然带宋满去了海棠里,各换了一身行头,辗转去某位夫人公子的喜宴。宋老爷子的事藏不住。众人背地嚼嘴,见到阮文华仍捧着。阮文华心里明镜,交谈时有意无意展露轻松的状态。虽然一个字没提宋老爷子。但大家见状也多少有各自的猜测。或许传闻一传十,十传百,传到后头,传变了味?宋满见状,明白过来:阮文华这趟是为了堵悠悠众口,稳住人心。思想间,喜宴的主人公走来,向阮文华敬酒。阮文华祝贺两人喜结连理,手一转,将酒递给了宋满,“我今早受了凉吃了药,满儿,你替我喝。”这事常有。阮文华崇尚瘦,喝酒容易肿、容易胖,平日参加什么宴会,但凡沾点酒,不是推脱,就是叫宋满来挡。宋满接过酒,仰头喝尽。自己又另喝一杯,祝新人幸福美满。两杯白酒下肚,发酵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