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焰:“我带雪姨来探视堂弟。”
雪姨?
从五移动视线,遂看到从崔焰身後走出来的梅清雪,从五忙不叠道:“夫人请进。”
朦胧的烛火照亮从五的面容,梅清雪觉得从五面相有几分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从五察觉梅清雪视线,道:“禀夫人,小的是照顾少丶公子的随从。”
梅清雪点点头,“自熙情况如何?烧可有退了?”
从五摇头:“公子的病反反复复,始终没好,现在还在发烧。”他自己要折磨自己,谁也阻止不了。
梅清雪蹙眉,进屋後她就闻到一股子药味,寻烛火望过去,只见床榻伤拢着一团阴影。
从五开口:“公子,梅夫人来看您来了。”
解自熙并无反应,梅清雪上前,只见解自熙着中衣侧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侧脸瘦削阴郁,面色透出不正常的红。
记忆力那麽健壮挺拔的少年如今竟然躺在病榻昏迷不醒。
梅清雪俯身,用手背探他的额头,很是滚烫,她试着柔声道:“自熙?”
解自熙抿唇。
梅清雪回头道:“可有吃过药?”
“正在熬,药应当快好了,我这就去看看。”从无说罢转身去厨房看药,崔焰也跟着去了。
不多时,从五端药过来,梅清雪让崔焰把解自熙扶起来,可也不知是碰到哪里,解自熙皱眉重重嘶气。
梅清雪想起解自熙後背有伤,就代替崔焰扶起解自熙,让他靠在她身上。
解自熙虽然没醒,可脑子似乎感觉到自己投入一具温暖舒适的怀抱,下意识紧紧挨着,梅清雪身子僵了一瞬。
从五拿起勺子给解自熙喂药,可他的嘴巴抿得很紧,药始终灌不进去。
“我来吧。”
梅清雪接过药碗,叫从五掐住解自熙的下巴,可解自熙反而咬紧腮部,面皮发抖,就是不肯张开嘴巴。
“先前你是怎麽喂药的?”梅清雪道。
从五讪讪道:“公子自己醒了喝。”
“没有其他人照料了?”
从五:“就我一个。”
梅清雪只好自己掰开解自熙滚烫的嘴唇,两根白皙的手指并进,顺利撬开解自熙的齿关,抵入潮湿灼热的口腔,指尖不经意间碰到里面柔软湿腻的舌肉。
一股莫名的麻意在指尖蔓延。
她略收回手指,谁成想那口中粗粝的舌头却突然舔了上来,湿热的舌滚过梅清雪纤细的指尖,像是在裹糖品甜,比刚才更强烈的麻栗感直直闯上来,刺激她的神志。
梅清雪面色微动,很快冷静下来,若无其事用手指扩开解自熙的嘴巴,防止他再闭唇,低声道:“自熙,别再闭着嘴巴,喝药。”
也许是听到了梅清雪的话,解自熙变得乖顺,真的没有再咬紧牙关,梅清雪顺利把药喂了进去。
吃过药,梅清雪用帕子擦擦解自熙的唇角,小心翼翼拖着他重新侧躺,说:“崔二,你先回去,我在此过夜。”
崔焰应下:“好。”
“後背需要换药吗?”梅清雪道。
从五:“已经换过了。”
说罢,从五端着空药碗自觉下去,彼时屋里只剩下梅清雪和浑浑噩噩的解自熙。
梅清雪拧干湿巾,细心擦拭解自熙额头冷汗。
夜色深沉,外头的雨依旧哗啦啦地响,梅清雪坐在圈椅上,手支着额头假寐,耳边响起解自熙含糊的呓语声,梅清雪凑近听才听出他是想喝水。
她倒水,扶起人喂。
喝了两口水,混混沌沌的解自熙意识稍稍回归,慢吞吞睁开眼睛,视线里出现梅清雪含糊不清的叠影。
他吃惊不已,下意识沙哑道:“夫丶夫人?”
“是我。”
解自熙欢喜地笑:“您怎麽来了,是我在做梦吗?”
声音沙哑。
梅清雪探解自熙的额头,还是烫的:“别说话,好好休息,你的烧还没退。”
梅清雪放下解自熙,正要回桌上,解自熙蓦然拽住她的手:“您去哪?”
梅清雪:“我去那边坐。”
“别走好不好?”解自熙祈求道,面色虚弱又可怜。
梅清雪温声:“我不走,你先松开,我去搬椅子过来。”
解自熙不肯,固执得像头牛,梅清雪好声好气说了一通,他才勉强松手,待梅清雪过来,他立刻捉住她的手,死死攥紧。